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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夜深忽梦少年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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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罗恩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似乎回到了童年时光。

陋居的炉火静静燃烧着,简陋的餐具在老旧的桌面上闪闪发光。吃过饭,父亲一般是拿起当天的报纸,母亲则是细心地给才两岁的金妮喂饭,双胞胎在院子里捉地精,珀西则大声抱怨吵到他做作业……虽然他什么都不懂,但是在幼小的心灵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也许就叫幸福。

那个闪着暖光的冬日,成为了他心中深埋的、最初有关幸福的记忆。

很可惜,时光就像院子里的地精,总是在你不注意的时候调皮地溜走,而关于陋居的一切有些变了味道。

炉火一到冬天永远不够温暖,因为柴禾有限,每日的用量都被母亲精心地计算过了;那刻有划痕的、泛黄的桌面不再有神秘古老的意味,而是陈旧得令人生厌;父亲那安闲的神态少了悠然,多了庸常;珀西的认真少了奋进,多了穷酸。在兄弟之间,双胞胎的古灵精怪越发衬托出了他的朴实笨拙,金妮的娇小稚嫩更令他淹没在一大堆孩子中,使亲情在美丽中难免有一丝阴翳。

并不是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家庭不好,只是它似乎不够他当初想象的有关“幸福”的定义。偶尔照照镜子,看着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点点雀斑,会有些恍惚。就连他,也不是当初可爱的红发小男孩了,就像这雀斑一样,是他生在人间避免不了的烟火味;他的生活,也不是当初那个瑰丽的梦,一家人吵吵闹闹、为了节约几毛钱而精打细算的日子虽然有趣,但也是他平凡的象征,似乎注定了他要像父亲一样,平庸地度过一生。

“罗恩,起来了!”

有人在叫他,飘忽的意识一下子清晰了起来,看看钟表,“不是吧?都十二点了还不睡?”

“睡什么啊,好不容易才聚一起,起来吃夜宵,”纳威笑着说,“你这名厨也来尝尝埃及的特色小吃吧。”

罗恩一怔,这才想起他们现在是在乔治的豪华游轮上度假,品尝各地的美食。不过……

“什么特色小吃,我看都是徒有虚名。这些美食吃了那么多也就那样,还不如我给你们做呢。”

纳威闻言笑了,“那就麻烦你啦!”

“喂,你该不会是他们派来叫我起来做夜宵的吧?是不是一直在等我说这句话啊?真是的,居然派一个最不会撒谎的来。”

“是兄弟们叫我来的,实在没办法了,”纳威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如果你不来,我们就要吃卢娜和赫敏做的夜宵了!”

“……给我十分钟,我马上就好!”

“快一点啊,我先走了。”

“卢娜就算了,赫敏还是学不会做饭?”

“因为她就只会读书啊,你忘了吗?”纳威笑了,“这么多年,一直是都哈利负责做饭的。”

一想到哈利穿着围裙的样子,罗恩忍不住笑了。笑完,又有一丝感叹。

以前从没想到,那个在他看来最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孩也会长大成人,成为一个男人,组建家庭,为了他心爱的女人穿上围裙,在厨房里被熏得满面烟尘。

其实他第一次见到哈利的时候,哈利比平常十一岁的孩子更瘦弱一点,面色也不甚红润。但因为他是哈利·波特,所以罗恩觉得那些并不完美的地方也是完美的。漆黑的头发,碧绿的眼睛,光洁的小脸,带着对魔法世界一无所知的羞怯与好奇,礼貌而亲切地、向他絮絮相询。

那才是真正的、天使落入凡尘的模样,不论是他有力地回击马尔福家坏小子的强硬,抑或是面对所有人看他时的怯弱,都和他想象中的天使一模一样。在罗恩看来,哈利·波特的人生注定是像救世主一样不平凡的,和他这种注定被救赎的普罗大众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没有遇见哈利,没有遇见赫敏,可能他的人生就会完全不同。

“罗恩叔叔。”

就在罗恩睡意昏昏的时候,他听见又有人叫他,抬头一看,原来是阿不思。这几年他长高了不少,连嗓音都有些变了,活脱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真不好意思,我又睡着了,我现在马上下去。”

“也不怪您想睡,天气实在太热了。纳威叔叔说等不到你,大家先吃了冰淇淋,我也给你拿了一份。”阿不思笑着,把盘子放在桌子上,连勺子也替他摆好。罗恩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孩子真是又热心又懂事,虽然是领养的孩子,但不愧是由哈利和赫敏教养长大。还是说,叫这个名字的人都比较厉害呢?

五年级的时候他被任命为级长,说实话,无论多少人(甚至连他自己)都认为这个位子应该是哈利的,但得知这个消息时,喜悦终归是压倒了一切,因为他太渴望成功了。

即使是,拥有了原本应该是朋友所拥有的东西。

那天晚上,校长像往常一样,为几个新上任的级长开了个小会。散会后,他被单独留了下来。

“教授……”他突然嗫嚅,邓布利多平时很少单独找他谈话,这次是为了什么呢?他想不到,因此那些已被极力压制的想法又涌了出来,他生怕校长会说“对不起我寄错了任命书,其实我想任命哈利来着……”岂料邓布利多只是温颜一笑,“没什么事,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新上任的感觉如何,还喜欢吗?”

“……嗯。”他也拿不准自己是不是真喜欢。

“那就好,我就是怕你不适应。那就好好加油吧,今后你还要帮我做许多工作呢。”

“……是。”

“好吧,”邓布利多对他有些失礼的答话并不介意,“那你就回去吧,晚安。”

“教授!”他突然出声,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总觉得有些话一定要今天问出口。

宽敞干净的级长浴室,管理低年级学生的特权,站在众人面前演讲的优越,他以前从未体验过,当上级长让他体验到了这宛如聚光灯下的人生,但他还是不安,因为……

“你想问我,为什么选你当级长?”邓布利多仿佛看透他的心一般,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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