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晚（1/2）

（8）

魏玹辰回丞相府时，公孙钤已将战报整理完毕，上前拱手行礼：“丞相大人。”他觉得丞相似乎有些忧虑，心不在焉。

“哦，”魏玹辰抬头看了他一眼，“公孙，战报都整理好了？”

“整理好了。”公孙钤温文尔雅，目有赞赏，“裘将军真将才也！”

魏玹辰抬头看了一眼他毫无嫉恨的眼睛，心下叹息：“我本拟战后推荐你任职御史台的，现……”

“在下明白。”青年人的语调情绪并无波动。便是再有才再受赏识，朝堂都是讲资历的，年轻人才超格拔擢，间或一个，那叫佳话，一个接一个，那叫烂赏；何况战事一结束，一个裘振，战功加身，一个吴知远，将门恩荫，珠玉在前，公孙钤仅仅相府幕僚，只能站在别人的阴影里。

“委屈你了。”自古无庸相在朝而将能建功于外，但公孙钤为大战所做的事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

原本他就可以以推荐两名青年才俊不使裘振太过显眼为由，为公孙钤也谋得一个进身之阶，但以陵光性格，不会允许别人夺裘振的风头。

“在下不觉得委屈，为国尽力而已。若有赏，在下当受之无愧；若无赏，在下亦坦然相对，不敢有怨。”

魏玹辰闻言，又是欣慰，又觉心酸，这个年轻人当真是国士无双，可……他顿了顿不由感叹道：“你呀，真是让公孙家那些那几个老家伙教老了。”

这话说得公孙钤一愣，所谓公孙家，淮西公孙氏曾也是世代名儒，但是没落了，公孙钤也就极小的时候见过那几位‘老家伙’，都没来得及承训，哪来的‘教老了’了一说？他问道：“丞相大人，这是何意？”

魏玹辰没有心思继续谈这个，摆摆手停止了这个话题。

公孙钤也不再发问，又将战报翻出来细看。过了一会儿，他发现了什么，上前道：“丞相大人，我怎么觉得，钧天与瑶光的突然起了矛盾，不太对劲？”

魏玹辰也正苦心思考此事，马上问：“你也觉得他们刚刚结盟马上闹翻这事别有图谋，是否像是诱敌之计？”

公孙钤却摇头否定：“我觉得不是诱敌。”

“不是诱敌？”魏玹辰吃惊，“那是为什么？”

“我觉得，关键不在瑶光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情和钧天闹翻，而是他们所宣扬的理由本身。”

“理由？”

“我没有见过这个瑶光太子，是不是真的如战场传闻那般如狐如鬼，但我觉得他这么做，针对的其实就是裘将军。”

“裘振？”魏玹辰大感不妙，其实最近关于裘振的消息，多让他有这种感觉。

公孙钤道：“您不觉得，瑶光宣言的理由本身，背弃共主，忘恩刺杀，接连易主，这是多少君王臣子的大忌，用这些，直接可以抹黑裘将军；而且，这些传言传播的时机也把握得极好，以前裘将军与瑶光打仗的时候，他们不说，现在对上钧天，正好应了背恩之说。王上信任裘将军，可不代表整个朝堂都会买这个帐，更不必说臣子们也会有自己的利益所在，到时就算裘将军忠心天璇，这些经历也会成为他背后的刀刃。”

魏玹辰不禁大为惊叹这个门生的敏锐，几个时辰前他也在担心裘振木秀于林，却没有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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