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梦语（1/2）
看着捆成两捆的恶鬼“今日黄泉路上的恶鬼有点多。”
花梦和花语走时就各自收了束魂锁，现在捆着的锁链是花落的。
花落指着黄泉路上越来越多的恶鬼道：“不是有点多。你看。今日的黄泉路可真热闹。”
顺着花落指着的方向望去，越来越多的鬼魂从鬼门关往黄泉路上涌。修为低的一些彼岸花的花瓣和叶子正在被恶鬼分食。
“喂，那些鬼正在吃你的同类，你不去管管？”说完不见回答，看向旁边已没有花落的身影。
双手环抱在胸前摇了摇头“速度还是这么快啊。”
未几，花落便把那些食彼岸花的恶鬼抓了回来。
看着张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的恶鬼，小黎感叹道:“这些人生前遭受了什么，死后才会变成如此可怕的恶鬼。”
花落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当然是非常可怕令人绝望的事，让他们精神肉体饱受摧残，以至于……疯了。”
“疯了？”小黎疑问道：“可我听白日里去人间办事的鬼差说那里很美好，人间有春夏秋冬四季，四时之景不同其乐无穷，高山流水，泛舟游玩，田间农作等等听起来就很有意思，还有那些集市上贩卖的稀奇玩意。鬼市上的东西我都看烦了，真希望有机会能去人间走一趟。”
花落道：“确实很美，景色很美，但···美好的莫过于表象。人间再好，也有如无间地狱般痛苦的地方。”
小黎问：“无间地狱可是这冥界最残酷的地方，人间也有？”
“有，你看看今日过这黄泉路，行过奈何桥，饮下孟婆汤的鬼魂少说也有一千吧，你再看看这其中有多少是年迈的？年轻地又占了几成？又有多少是半大的孩子？你说他们是怎么死的？老死的？病死的？真正正常死亡的最多只占一成罢了。”
小黎疑惑道：“凡人生老病死那是很常见的，你怎么知道今日人间正常死亡的只有一成？”
“很简单，你再仔细看看他们死前的神态，穿着。”
小黎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神态？穿着？”
花落道：“可看出什么了？”
“这些鬼魂有的身形枯槁整个人仿佛只剩一副骨架，有的则是满身伤痕像是利器所伤，深可见骨，还有那边抱着孩子的妇人，妇人面容憔悴，眼睑下方还有比别人更浓重的黑色，怀里的孩子……胳膊上都是红色小疱，脸上竟也有。而且他们都是衣衫褴褛的。”
“没错，身形枯槁那是长期饥饿导致，是被饿死的，也就是饿死鬼。从利器伤的伤口来看那是刀伤，加上身穿的铠甲可以断定死者为士兵。孩子身上的红疱那是天花俗称麻子，幼童一旦染上这种病那是没得治的，至于妇人吗，很简单，为儿忧思为儿愁啊。”
“就这么确定？”
“那当然。”
小黎道：“那你说说为何？”
左右也无事，花落朝嗷嗷叫的鬼扇了一巴掌，见它们老实了，分析道：“首先，如果衣食无忧，你见过有哪家衣食富足的死状是这样？其次他们神色疲倦像是奔波劳累所致，而且还不止一个，你数数有多少？”
小黎再仔细看去“太多，数不过来。嗯，估摸着近千。”
“你看的只是目前的数量，不包括未到的和已经跳下来世井转世投胎的，近一个月每日都有上千，这说明在他们那里有饥荒或是因战争而背井离乡的亦或是两者皆有。我猜是两者皆有，战争在前饥荒在后。”
“你怎么知道？”
“眼睛看，脑子想。你看看士兵们所穿地铠甲一红一黑显然分属两国，而又有什么原因导致如此多的将士阴魂？当然是战争。你再看那些百姓的穿着，服饰穿戴也不同，显然是两国边境的百姓被战火所波及不得不背井离乡。”
“就算背井离乡，逃到其他地方依旧可以生存，又怎么会闹饥荒？再说了，人间战争导致冥界阴魂数量增加多则几十年百年一次，少则几百年出一回，不是很正常嘛？”
花落沉默了片刻道:“也是，不想被一直压迫就只有反抗，是很正常。哎，接着刚才的说，人间有一句话叫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长途跋涉运送粮草耗时耗力，粮草不够时一般都是征集当地的粮食。”
“可···就算征集粮食也得百姓愿意给啊。”
花落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木讷喃喃道：“是啊，可是···民斗不过官啊。官府征粮又岂会管百姓愿不愿意，粮食交出去了，没得吃人们就会用野菜草根来充饥，逃难的路上就被饿死了。这种情况下孩子是最容易得病的，就算逃到最近的城池面对的也是紧闭的城门，因为这病治不好还会传染。”
小黎感叹道：“的确是人间的无间啊。未曾想过自己所憧憬的人间也有地狱。”
“所以说有些为官者不配为人。”
“那为什么不是先闹饥荒再有战争？去抢夺别国的财富来让自己的国家度过难关？”
“国有灾情又如何能起兵，就算是被动战争，国不安何以安军心？不用太长时间军心必散，又如何能抵御外敌对抗这么长时间？”
“说的也是，可若是那一国的君主执意如此呢？”
“……执意如此，失了民心，那他必是亡国之君。”
叹了口气，小黎道：“真复杂，弯弯绕绕这么多，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想到这么多？”
收敛神色，笑不达心道：“不是你问的吗？我这不是在回答你的问题？况且在这黄泉路上见的多了眼界开阔自然就会分析了。”说完话锋一转“而且···你又没做过人没体会过当然想不到这些。”
“说的也是。”小黎点头回道：“你笑什么？”
花落止住笑否认道：“没，没什么。”
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什么白了花落一眼继续问道：“切，我没做过人难道你做过？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两国交战有如此凄惨的代价那为何还会有战争呢？”
“因为···人心本就是贪婪的，总是图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说道：“所以啊这做鬼比做人更自在些，乐得逍遥。”
“说的好像你做过人似的，不过有机会还是想去人间看看。”
“我都说的这么可怕了，还想去？”
“当然要去，我可是想了好久，况且冥界这不见天日的地方都有这十里黄泉上的风景，人间有光明，不会都是地狱。”
“也对。不过我得提醒你，去人间得提防一件东西。”
“什么？”
“人心。”
小黎笑道：“人心有什么可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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