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梦忆（1/2）

四月初的这天，花落都会到城外的孤山上。

清明这天总是雨落纷纷，像是老天爷在这天发生了什么伤心的事，所以人们才会在这个悲伤的日子来祭祀亲人吧。

被雨水浸过的泥土很湿，上山的路不是很好走。

孤山，也是一处坟地。以前虽有人将逝者葬在这里，可也是寥寥无几，几年前，一位有名望的大师路过此处说这里风水好，后来听说把家人的坟建在此处的人，穷的发了家，光棍的娶了媳妇，城外柳员外家那位二十七岁都没嫁出去的女儿也找到了夫家。此后，城中的百姓大多也把去世的家人葬在这。

时辰尚早，前来祭祀的人不是很多。

山顶上，一个坟前，扫了坟前的灰尘除了周围长出的杂草，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摆上。

以前来扫墓府上都会有人陪着，自从有小七也不用带别人了。

祁乐一直站在旁边撑伞陪着，没有插手。只是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

从那日起，花落整个人都是恹恹的，就连大白偷吃了他最爱的肉，他都没有蹂躏大白。

东西都摆好之后，花落跪在墓前一张一张烧着纸钱，神思恍惚。

一名四岁大的小男孩依偎在女子的怀里“母亲，为何父亲每天都有好多事情要处理，都没时间陪落儿。”

“有母亲每天陪着落儿不好吗？”女子温柔道。

“可是落儿想让你们两个人一起陪着落儿。”小男孩不满的嘟嘴。

“你父亲是楚国的大臣，一朝宰辅，心系国家心系万民，没有你父亲这样一些朝中的大臣在处理政务，我们楚国哪会这么繁荣强大，没有国家敢打我们楚国，不然我们现在哪里会过这么安稳的日子？”

孩子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是父亲不是别人？他心里为什么要有那么多，只有母亲和我不行吗？”

“有很多你叔叔伯伯辈的人都在保护着我们的国，只不过他们在很远的地方。你父亲心中有我们也有国家，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自己的国家，只不过你还小，不理解。”女子温柔一笑。

“那要怎么才能理解？”

“怎么才能理解，嗯，我想想啊。”女子沉思了片刻说道“听到有人言语行径有污自己的国家，你会不开心会愤懑；长大了出去游历一番看见楚国的锦绣山河，你会在心中感叹原来我们的国家这么辽阔这么美；看见百姓安居乐业边境无人敢犯，你会由心生出自豪，原来我们楚国这么强大。等你长大后，有了自己的阅历，再回想母亲的这一番话，自然就会明白了。”

“那母亲会和我一起吗？”男孩带着希冀的眼神问道。

“不会。”女子果断回答道，既然做不到就不应该骗他，看着孩子暗淡下去的目光，温柔地揉了揉孩子的脑袋，又道“可是会有人陪着落儿，或许是朋友或许是落儿喜欢之人，孩子长大了，终将会离开父母。母亲只能陪你长大，看你成人，但陪你走过一生的去看风景的另有其人。”

男孩似懂非懂：“哦，那母亲说的很远的地方是哪里？在我们楚国么？落儿以前去过吗？”

女子摇摇头说道：“落儿没去过，那里是我们楚国最偏远的地方，人烟稀少。”

“既然如此，为何叔叔伯伯们还会到那里去？”小男孩很天真的问道。

“因为那里虽然偏远，但都是我们楚国的土地，没人守着，会被别人抢走的。所以叔叔伯伯还有你父亲是在保护我们的国家。”

“落儿长大了也要保护国家，保护母亲。”稚嫩的嗓音说道。

“母亲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一生顺遂。但若是自己想做的事或者是不得不做的事就去做吧，不要顾忌太多，但是无论何时，你要谨记一点，心中有家，心中有国，家之一份，国之一民，唯忠于心。万不可失了本心。”女子欣慰的说道。

“孩儿谨记母亲教诲，虽然有些话尚不明白，但母亲说的肯定都是对的。”

“哦？这么相信我？”女子宠溺的捏了捏怀中男孩的鼻子。

“母亲从不骗我。”

母亲从不骗我，但终究失了约，说好的陪我长大，看我成人呢？

“哥哥？”

花落回神，才发现手中还没扔的纸钱就快要烧到手了，被祁乐一喊下意识的松了手。“怎么了？”

“该回去了。”

“嗯。”跪的久了双腿有些发麻。在祁乐的搀扶下才站起来，等了一会麻意下去后才道“走吧。”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花公子也来扫墓？”

闻言看去只见秋叔搀扶着一位妇人，也带着祭祀的东西。

“嗯，给家母扫墓，夫人也来扫墓？”李尚书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对于眼前的女子也是很同情，当初猜到她要报仇，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仇。听说她把夫君的尸骸领回去之后就葬在这座孤山上了。

“嗯，第一个清明自然是要来的。”

这话很奇怪，明明已经过去十八年了，却说是第一个。

看出花落眼中的疑惑洛秋解释道：“我家小姐说是一定要找到姑爷的遗骸才肯立墓立碑。”

就连衣冠冢也不肯立，怕自己立了之后时间长了就会忘了自己夫君的尸骨还未找回，深仇大恨也还未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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