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2）

初五早晨天刚麻亮，江天尘就被院子里的鞭炮声吵了个清醒。

“打穷鬼咯。”老陆嘴里叼着根老旱烟，在院子里放完鞭炮又往江天尘住的那屋扔了两个。

“老爹！”

“懒虫赶紧起床，太阳都晒到屁股咯。”老陆进屋把窗帘拉开，说：“早点起来爹带你去串个门。”

“我不去！”

“今天不去不行。我看你二大爷熬不过这几天了，得去看看。快快快，不能再懒了。”

江天尘卷着被子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出了一通气，翻身下床，利落地收拾好，和老陆一起去城东看了生病的老人。

探望完老人，老陆还想带他去串几家，他逃也似地奔回家睡回笼觉。刚睡熟梦里的那个声音就出现在了他耳边。

江天尘睁开眼看着眼前笑眯眯的人，惊喜道：“你从哪儿冒出来的？”看他的鼻尖手指冻得红红的，往里挪了挪让出位置，“快，上来捂会儿。”

“叔不在吗？”

“不在，串亲戚去了。上来。”

宋钰放下背上的书包脱掉外套和鞋，上床躺进了热烘烘的被窝。

“你昨晚不是说今天要和你舅舅们去看你姨奶，怎么到这儿来了？你爸让你来？”

“他们带亚星去了，我说我城里有个同学聚会，非来不可。”

江天尘笑着点点他鼻尖，“撒谎鼻子会变长。”

宋钰哼唧了一声，蹭过去埋头贴进他怀里，小声又含糊地说：“想你了。”

“嗯？再说一遍。”

“好话不讲第二遍。 ”

“你好不容易说了，再说一遍嘛。”

宋钰从他怀里仰起脸，摇摇头。

“好吧，不说也行。换种方式表达。”

两人搂着亲热腻歪了一会，去厨房煮饭吃。

“我外婆做的腊肉，超级好吃。”

江天尘熟练地将腊肉切片，往嘴里丢了一片，“嗯，味道确实好，老一辈的手艺就是不一样。”

宋钰又轻又快地说了句： “现在看到好吃的就想着让你也尝尝。”

“嗯？一个人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你还做什么？”

“你想吃什么？米还是面？或者只吃菜？我这几天就只吃菜了。”

“那今天吃点主食，吃米吧。”

“好，那我再做几个菜，酸菜鱼，糖醋里脊，翡翠虾仁——”

“这些你都会做？叔中午回来吗？”

“不回。”

“那就少做点，吃不完。”

“吃不完放冰箱里呗。”江天尘从冰箱里取出食材，转身和跟在他身后的宋钰亲了下，说：“就想给你露一手。”

“好。那我能再点道醋溜土豆丝吗？我妈的拿手菜，我最爱的一道。”

“行，尽力给你炒出记忆中的味道。”

“那我削土豆皮。”

“你削什么皮，就在那儿坐着看我做，我做饭很快，你那双手就不要做这些活了。”

宋钰闻言走过去头抵在他背后，说：“怎么你也这么说。”

江天尘擦干洗完青瓜的手，转过来把他圈进怀里问：“还有谁也这样说？”

“外婆啊。这几天在外婆家她什么都不让我做。”把两只相比于同龄男生稍显小的手举至眼前，说：“说这双手就是天生拿笔的，不能做粗活浪费了。还看我手相，说我比较有福，将来一定有人惯着。”

“嗯，她老人家说得没错，将来一定会有人惯着你。”言毕就又低头和宋钰亲了起来。

“你是不是又高了，都不踮脚就能亲到了。等会儿找个卷尺量量。”

“我什么时候踮过脚……嗯……嗯~好了好了，饿了，快做饭。削皮刀在哪儿？”

“我给你找。”

“我小时候，我妈做饭我就跟在她身后，那时候够不到锅台，我就抱着一个小板凳，站在上面非要和她一起和面。闹得我妈没办法就给我一个旧的削皮刀，钝得割不破手的那种，给我一个土豆，让我削啊削的，我能削到她把饭做完。”宋钰笑了下，接着说：“我外婆说我刚学会坐那会儿，给我一个毛线团我能绕啊绕的，绕一下午。”

“怎么那么乖，你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吗？”

“大多数都在我妈的那个相册上，弄不见了，我外婆有，但她不会给我的。”

“没事儿，以后我自己去看。我小时候每年过生日的时候也会照相，等会儿拿给你看。”

“好啊，你小时候是不是特别皮？”

“皮啊，掏鸟窝卡在树桠杈里下不来的那种。说到鸟，有一次一只小麻雀撞在我家窗户上撞得不轻，想救它一命，你猜我做什么了？”

“做什么？不会——人工呼吸？”

江天尘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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