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芸桐(1/2)
夜深,三十二名小姑娘被安排到了东厢房,厢房隔成四间,八人一间,夏末雪拿着自己的衣物,安静地坐在床上望着手中的黑石。其他人还没来,刚刚晚膳过后,似乎去巫灵宫各处转转了,自己虽在这已经数日,却也没去其他地方走动,这几日一直在巫灵院场看其他巫者修习,现在这黑石似乎能告诉自己很多事情。有些期待,小脸颊也微微红润了起来,粉色的小唇开开合合,有神的眼眸大大睁着,看到一幅幅字画显现出来,夏末雪略带稚嫩的声音朗朗读诵:“巫术分二,白巫救死扶伤,亦善亦真;黑巫噬魂夺命,亦邪亦虚。论缘起,黑巫当主白巫当辅;论渊源,白巫秉善黑巫持恶。国之巫术,以护国为重,救死为任,扶伤为基,切不可遁入黑巫,摒弃善真!论白巫,恋尘起,忘尘走,破尘灭,极致为毓秀,三阶三境,通透极致者,青丝换白发,岁如日月长。”随着夏末雪句句读去,一幅幅字画消失在空中,“守魂瀑、守魂石,望那恋恋红尘,一阶一暗;默默忘尘,一阶一白;直至破尘,红尘去,湛蓝如天,一阶一深;极致者,毓秀黑石,巫灵自取。”夏末雪朗声念着,却不甚明白,突然屋外传来了嬉笑之声,她赶紧将黑石握在手心,放回衣襟内。
“悠裘,你在进巫灵宫前去见过欣妃了吗?”约莫十三的姑娘拉着一个约莫十二的女孩嬉笑问道,“欣妃如何了?我听皇后姑姑说,快要临产啦!”
“杉姐姐,我昨日去看过姑姑了,皇上皇后也正好在那儿,她挺好的。”王悠裘腼腆笑着。
“那就好,我那父亲特意嘱咐我去见见欣妃,说担心得不行,你都不知,原来我父亲那是对欣妃喜欢得的紧,不过哪敢跟皇上抢嘛。”撇撇嘴,轩辕杉儿对自己的父亲真是无奈,都好几房了,还对这个皇上的人念念不忘。
“杉姐姐,这可不能乱说。”看附近的人没往这边瞧,感觉拉着轩辕杉儿跑回自己的厢房,“巫灵宫虽不在皇宫内,也是有皇宫里的人的,传出去可不好。”细眉紧蹙,有些害怕地附耳说道。
“也是,谢谢悠裘提醒。”轩辕杉儿无顾忌地笑了笑,拉着王悠裘的手走进了厢房。
“娉婷,你原先在府内就有学习巫术,这次的比赛头筹肯定是你,我父亲说好几次巫主去将军府看到你的时候都夸你天资聪颖,极具慧根。”田辛可一脸谄笑,在这三十多人里,她就认识方娉婷,其他人是什么身份是什么来历她都不知道,只好一直跟着她。方娉婷是方宏成方将军的女儿,年芳十四,长得大方有礼,一直跟着自己的娘亲学习巫术,因东向国有文,除了巫灵宫其他地方的修习只能是最低阶,所以她目前是白巫恋尘境二阶,和李师师巫术相近,琴桑有次拜见将军府时,方将军得意推荐,她便面上夸了几句。
田辛可是一个低品官员女儿,想着靠父亲肯定过不上优渥的生活,便央求父亲来参加此次比赛,希望能出人头地、扬眉吐气,年纪与夏末雪相仿,是个机灵的女孩,却有些心眼。她父亲虽是小官,生活却极度奢靡,府内妻妾十几房,还时常游走勾栏之地,儿女十几人,田辛可自幼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虽为正妻之女,却也不得不多设几个心眼。
“辛可,我那巫术只是巫主卖个面子夸奖,不能当回事。”方娉婷面色冷漠,说话落落大方,“我们这二十日都是要从零修习的,你是没见过巫主用巫术的时候,跟她相比,我简直就是蝼蚁不如。”
“不说不说。”田辛可点头如蒜,两眼发光,“娉婷,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和巫主一样厉害!”
方娉婷抿嘴一笑,拉着傻愣愣模样的田辛可走进厢房。她的确是抱着成为极致巫师而来的,不像田辛可,是希望引起宫内、朝上官员的注意,嫁个好人家。
“你、你好,我叫于芸桐。”于芸桐怯生生的站在夏末雪床榻跟前,看着这个好看的却有些冷漠的姑娘,盘腿坐在床中央。
夏末雪抬头,来人瓜子脸,细眉、圆碌碌的眼睛,长得算不上好看只能说清秀,粗麻布衣,讲话的时候嘴角有个很深的窝。瞅了一眼,夏末雪低头锁眉未出声。于芸桐悻悻地坐在了旁边的床侧,有些羞赧。她在这三十多人中谁也不认识,晚饭后从巫灵宫大厅出来,几个人叫唤着说去巫灵宫转转,她就注意到夏末雪了,也是孤单一人,突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但是她还是随大家去转了转巫灵宫,没想到回到厢房,正好安排在了同一间,就鼓足了勇气想交个朋友,没想到……有点冷漠啊。于芸桐嘟了下小嘴,两只小手交叠在了一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些人中最卑微的,爹不疼娘不爱的一个孤儿,一直没什么朋友,这个择选也是在自己干杂活时听到客人谈起时才知道的,自己没有父母,参赛要求里的什么父母同意都省去了,记得报名的时候被采了一滴血,然后就被选了上,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在巫灵宫待下。于芸桐心里其实也没多大奢望,只不过想抓着一个机会是一个罢了。小小的年纪重重叹了口气,这十一年受了好多苦,如果能有个家,那当然更好了。
“我叫夏末雪。”夏末雪听到隔壁床榻传来的叹息声,转头轻声说道,给于芸桐听,似乎也给自己听。
“啊?”于芸桐“嗖”地一下抬起瓜子脸,眼睁成了圆目,脸红红地坐到了夏末雪身边,“末雪吗?我叫于芸桐,你可以叫我,叫我芸桐或者桐桐。”好像担心夏末雪没有听到刚刚那句话似的,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带着羞怯与欣喜。
“好。”
“巫主。”李师师向院场中央的琴桑福了福身,夜空中,月未圆,那暗暗浅浅的月色衬得夜如墨般深黑。
“师师?找我何事?”琴桑没有转头,望着半轮月。
“巫主,您为何没有让师师参加这次的择选?”李师师抬头望向琴桑望去的地方,似乎是五重山处。
“我虽活了千年,却并未老糊涂,你与巫术无缘无分,何必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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