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夏天的暑气彻底退散后，大家的备考状态也渐入佳境。课间放肆嬉闹的人越来越少，只有李天意，每天都致力于争分夺秒全方位展现自己张扬的青春。
秋正良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该上班上班，该喝酒喝酒，还是会喝醉，但没再发酒疯。秋扬松了一口气，他既不想再与秋正良大动干戈，也并不想来一场推心置腹的促膝长谈。
就这样挺好。
所有人都在平静有序中专注备考。除了，杜文靖。
这是第三次了，杜文靖和陶致正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小声说着什么。杜文靖的肩膀微微颤抖，幅度越来越大，陶致眉头紧簇，隐约有些不知所措。杜文靖边哭边说：“陶老师，这已经是我的书第三次被偷了，我怎么办呀？我还怎么复习啊？”
陶致：“你先别哭，我会帮你想办法解决问题的。”
杜文靖有些激动说：“可是我现在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每天把所有书都背回家呀？”
陶致抬眼扫了一圈教室里的人说：“待会我去给你买个锁，你先把抽屉锁起来，能背回家的书就先背回去，背不了的先锁起来。”
杜文靖抽了抽鼻子，点了点头。
陶致又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先冷静，控制情绪，不要影响学习。”
教室内，有人在专心看书，有人却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起初，杜文靖丢了一本记满了笔记的历史课本，也许确实是不小心遗失在哪，并没有引起其他人太多关注。但是短短半个月内，她接连丢了三次，书或笔记加起来差不多十本，本就神经紧张的女生显然支撑不住，只能找班主任哭诉寻求帮助。可陶致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丢书这种事应该怎么处理，他从来没有想过，更何况，怎么会有人偷书？
原本清静的学习氛围被打破，最近的四班，人心惶惶。
安抚完杜文靖，陶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整了整衣领，走入教室，他暂时不打算在全班面前就丢书事件发表什么言论，环视一周后，他说：“大家注意一下，本周五换座位，大家可以把自己希望同桌的人名写在纸上，班长收集起来，我们统一安排好后，将座位表贴在门口，大家自行调整座位。”话音刚落，教室里开始躁动，陶致笑着补充道：“建议大家和自己的目标同桌沟通好后，再写名字，避免一厢情愿的惨剧发生。”
周澎急不可耐地问道：“可以选女生同桌吗？”
哄堂大笑。
陶致说：“可以。只要对方也愿意。”
周澎一听，握紧拳头，压低声音，兴奋地说了句“Yes！”
秋扬不解地问：“你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李天意回头说：“学霸，你也太迟钝了吧！高嘉蕊。”李天意向来就消息灵通，不论什么事，他总是能最先得到消息。
“啊？”
“咦，我没告诉你吗？”周澎用手摩挲着桌上的刻痕，深情地说：“高嘉蕊是我永远的女神！”
秋扬凑近一看，周澎桌上一个不大不小的“蕊”字，字的外圈还刻了一个爱心，丑，但醒目。
害，还真是有够迟钝。
周澎一脸不好意思地说：“秋扬，我可能要辜负你了。”
秋扬一阵恶心，说：“求我的时候叫我学霸，弃我的时候叫我秋扬。行啊你。”
周澎看了看远处高嘉蕊的背影，不知道陷入了什么幻想，笑着说：“一切为了女神。”
秋扬摇了摇头，从抽屉里掏出手机。
有微信消息。
是傅邑。
-学霸还是选我吧。精神小伙不请自来.jpg
-？
-因为周澎要选高嘉蕊。
靠，是不是全世界只有他不知道啊？
晚自习前。杜文靖座位处围了几个人，两个女生挽着她的胳膊，轻声说着什么，女孩好不容易被克制住的泪腺再次爆发，越安慰越崩溃。一个男生蹲在杜文靖桌前，拿着个螺丝刀乒乒乓乓地敲着抽屉翻盖，看来是陶致买来的锁。
秋扬对杜文靖没什么特别印象，或者说，来到这里后，他对大多数同学都没什么印象。
杜文靖在进入高三前，就把留了多年的长发剪短，齐耳短发别在耳后，她经常穿着宽大的T恤和休闲裤，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学习以外的事休想打扰到我的克制。即便如此，近两次月考，她的成绩下滑到班级前三名开外，女孩脸上很少看到笑容，想必压力很大。
两天，让大家议论最多的，除了杜文靖的事，就是换座位。
周澎不知道怎么软磨硬泡，高嘉蕊居然同意了同桌的事，他整个人都陷入欣喜若狂的状态，连刷了两天的试卷。李天意无所谓跟谁同桌，他只有一个要求，坐在傅邑或秋扬的前排，他坚信学霸前座才是真正的风水宝地。
傅邑则拒绝了多个女生的同桌邀请。
转眼到了周五，晚自习前，秋扬抽空在操场绕圈。齐高的操场与百年老校的名头十分相符，跑道铺的是大多数学校早已淘汰的煤渣，每次跑一圈下来，鞋子裤脚都黑乎乎，连袜子也不能幸免，秋扬没什么运动细胞，只是不快不慢地晃了两圈。
回教室时，远远就可以听到四班吵轰轰的，有人已经开始搬桌椅了。齐高要求桌随人走，每次换座位都是一场大迁移，虽然工程量巨大，但也有合理之处，比如，周澎桌上的“蕊”字，这桌子就算不跟他走，怕也是没人会要的。
傅邑正在走廊站着跟班长说着些什么，背对着秋扬的方向，这人今天居然穿着双荧光橙的运动鞋，誓要将骚包进行到底。秋扬灵光一闪，准备来个突然袭击。这时，班长看到了秋扬，突然神色慌张，抿嘴对傅邑使了使眼色，转身跑进教室。傅邑回头看是秋扬，笑着说：“终于来了，赶紧的，搬桌子去！”
秋扬疑惑问：“班长和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傅邑轻轻推秋扬肩膀说，“快快快，来不及了。”
半个小时过去，教室里终于渐渐恢复平静。按照陶致的要求，晚自习前半段时间，可以晚读，也可以自习，大家自行安排。秋扬前面依然是李天意，李天意同桌是刘子卓。
五分钟了，换好座位后。秋扬还没有开口说过话，一种迟来的羞耻感让他张不开嘴。
啪嗒。一支笔掉在地上。秋扬弯腰想去捡，笔却被自己的脚踢到了傅邑椅子下。他侧过身体，却无意碰到了身边的人，那种麻嗖嗖的感觉又来了，愣住。
傅邑把椅子往左边轻轻挪开，伸手拾起笔，在手上顺势转了几圈，塞到秋扬手里，说：“我手长，不谢。”
秋扬不服气说：“你多高啊你就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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