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六三（1/2）
“你你你，你是是谁？谁！”鸤鸠开始语无伦次，它脑子开始不够用了，她，她怎么还活着？
不对不对，这是一只魔啊！
可是，鸤鸠迟疑地看着面前这个少女，她的容貌和四千年前没有什么不同，令它有些毛骨悚然……
它试探着感应了一下对方的灵魂，可是却被重重魔气挡住，无法探知到一二。
恕羽慢慢平静下来，叹了口气，低声道：“连你都认不住我了吗？”
她伸出手，指尖红芒若隐若现，在空中勾画出一个“眼”的形状。
鸤鸠惊得一抖，这，这这……
它古怪地看着恕羽，“那你怎么不去找巫炤？还跟——”
鸤鸠目光触及北洛，又很快移开，她不会知道这只辟邪……那样的话，可真的就麻烦了。
“额，你——”现在这情况，一向话痨过头的鸤鸠，都有些词穷。
它脑子飞快地转着，虽然无法确定她到底是不是恕羽，但是她长的跟恕羽那么像，就算是巫炤见了，也会犹豫吧……
恕羽平静地看着它，问道：“巫炤为什么要针对辟邪？”
轩辕丘建立后，因为缙云之故，和辟邪族关系倒也不错，若非当初辟邪也被魔族围困，当年或许不至于那么惨烈。
鸤鸠有心隐瞒，但看见那张熟悉的脸，犹豫了一会儿，试探道：“巫炤嘛，你也是知道的，他恨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鬼师布这个局，倒也不是针对辟邪，无非是想通过这只辟邪，引出那个人罢了……”
它说完不安地看了一眼恕羽，这只魔身上的气息令它都有几分惧怕，不过恕羽听了它的话，直接道：“为什么他会在意一只辟邪？”
鸤鸠眼苦恼地想了会儿，这个他既可以指姬轩辕，又可以指巫炤……唉，它话都说到这个份了，她怎么还纠缠不休？
恕羽心里已经有了结果。
巫炤痛恨的，除了魔族，无非只有两个人，姬轩辕没有死，那么剩下的便只能是……
缙云了。
她身上一会儿冰冷一会儿炽热，像是陷入了冰火两重天，她不断的逼问鸤鸠，却不想直面自己的猜测。
难怪，难怪是他——
辟邪，恕羽哀伤地闭上了眼睛。
当年缙云靠一点辟邪之力得以逃生，成就轩辕黄帝麾下第一大将的赫赫威名。
他战死在乱羽山，乱羽山魔气得以净化，恕羽以为他必定是魂飞魄散……
可是他转世了。
借那一点辟邪之力，这个强大的灵魂托生于这只辟邪身上。
和魔族死战，缙云，他是花了多大力气，才得到这一世的？
四千年了，他才得到了这一世。
恕羽长长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悲伤，从刚刚到现在，她一直不敢看北洛。
她看了一眼北洛，那眼神现在看来，熟悉的令她忍不住落泪。
“你想怎么做？”她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
北洛愣了愣，他以为……恕羽不会理他了。
她看起来和巫炤那样熟悉，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一直有这样的觉悟：总有一天，他和巫炤站在对立面时，他会失去她。
三百多年了，他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认识岑缨和云无月，是他的幸运。
而她，像是一份额外的礼物。
他苦笑了一声，玄戈啊——
你还真是个好哥哥啊，把什么都算好了。
可是现在，他该怎么选？
他该怎么选？
他又能怎么，怎么选啊。
巫炤算的分毫不差，鄢陵只需要放一些魔进来，就足以搅得天翻地覆，他只要轻轻松松布下一个阵法，就能把他拖在这里。
而天鹿城，他，那毕竟是他的族啊，他答应了玄戈，那就是他的责任……
玄戈把整个辟邪都托付给他了。
他给天鹿城的那份“大礼”，一定没那么简单，天鹿大阵本就不稳，一旦屏障破碎，作为连接人界的通道，将会被无数魔族袭击。
他看了一眼恕羽，发现她已经平静下来，见他望向自己，淡淡道：“我不会干预你的选择。”
说完闭上眼，不去看他。
北洛垂下眸子，是了，这本就跟她无关。
他不知恕羽心底有多难过，才发现故人没多久，就迎来了这样的抉择。
她也终于明白姬轩辕当年的痛苦。
怎么选，都是错。
北洛向鸤鸠走了过去，眼神带着杀气，鸤鸠开始疯狂挣扎，求饶：“别别别杀我！我只是个传话的！你杀了我也没用啊！”
但是并没用，鸤鸠看了一眼恕羽，见她无动于衷，气的跳脚。
恕羽知道北洛再怎么样，这破鸟也死不了，现下她也没功夫管它的死活了。
她睁开眼睛，北洛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明白了。”恕羽轻声道，目光对视的一刹那，她已经明白了他的选择。
他还是和当初，一模一样啊。
北洛虽然做了选择，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但还是迟疑了一步，最终还是道：“之前那些日子，多谢你。”
无论她最终站在哪边，他都很感谢她。
恕羽摇了摇头，对他笑了笑，“没事。”
“既然你选择了鄢陵，那我替你去天鹿城。”
北洛怔怔地看着她。
他第一见到她的真颜，确实在这种时候……
恕羽有些歉意，“天鹿城那里恐怕有一只大天魔，这件事……与我也有干系，我虽不及全盛时，但拦住他也不是难事。”
她戴上面具，眼睛里笑意不减，消失在他眼中。
北洛很快转身，往湖心跑去。
她虽然说的平静，但北洛知道她的受过重伤，如果对上大天魔……
他这边要速战速决。
……
鸤鸠好不容易凝出了实体，摇摇晃晃飞到一棵树上，哀嚎道：“疼疼死我了！这次伤的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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