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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暖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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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小泥巴就已经早早醒来。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就算内心想要早起,可身体却不配合,他只好拼劲去掐自己大腿,那里是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掐出痕了也没什么。

这一招很有效,他一下子就能睁开眼了。

小泥巴悄声下床,去院子里打井水。

木桶是大人用的,他这样的孩子提起来吃力得很。小泥巴咬紧牙关,才打上了小半桶,孩子稚嫩的手心都要被粗糙的麻绳给磨破了,他只好先把双手放进刚打上来的井水里,借用清晨井水的冰凉镇痛。

感觉好一点后,小泥巴赶紧把桶放到一旁的小推车上。这小推车是扫地的驼背老太监自己做的,平时用来倒倒落叶什么的,做的样子倒也很合适他们这样的孩子用。小泥巴千求万告,才让老太监同意他借他的小推车用用,用完得放回来才行。

打井水的地方离小泥巴所住的角房有些远,若是让他自己抬桶回去,不知道会抬到什么时候。

运到院子后,小泥巴赶紧把水桶搬下来提到屋里去。上次他没注意,一放下院子就去还推车了,结果回来时就看到好不容易接的水不知道被谁给用了。所以这次他先把水提到屋子里去,就没人用他的水了。

搬水桶还是会有声响的,同屋的小太监同福就被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望过来一眼,瞧见是小泥巴在提水后又去睡了。

小泥巴搬进屋里,再倒进盆里,才放心地用小推车推着空桶去还。

当他迅速跑回来的时候,天也还没亮呢。

同福已经被吵醒过一次了,这次他睡眠就浅了些,正感觉有些口干,于是又醒了。

结果一醒来,就看到小泥巴正在对着镜子自己用细绳给自己仔仔细细地绞面!

同福都看呆了!

小泥巴这一手是跟老太监学的,那个听说是曾经伺候过妃主子的老太监说:“就算是太监也需要时常净面的,脸蛋光滑如鸡蛋似的才招人喜爱。”然后他讲了一些什么太监虽已不是男子但也会长胡须之类的话,小泥巴虽然还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他听懂了这是说他以后可能会脸上长黑毛!

这太可怕了!他绝对不能让小梨花看到满脸是毛的他!那不如让他去死!

所以他很仔细地绞面,连鬓边这种细节都绞干净了。

等他迅速收拾完后,再回头看同福,同福睡得人事不省的样子。他好心喊了句:“该起了。”可见同福没反应,小泥巴也不好打扰他,再说也还早呢,他就自己收拾下就出去了。

待他走后,同福才敢睁开眼,看着他去的方向,不满地嘀咕一句:“娘娘腔。”

宫女那边现在也是到了要起的时候了,梨花悄悄醒来,她来这个宫里不久,总是不能睡熟。

梨花起的时候,也把同屋的杏花叫起了。虽然现在还没到时间,但她们作为小宫女,总得先去大宫女那边看看,再去伺候主子,自然要早一些。

杏花就着茶壶里的冷水费力地咽下一口昨天留的糯米糕,抱怨道:“御膳房那边真是越来越偷工减料了,连这糕点也一丝丝甜味儿都没有,好像在生吞面团一样。以为我们主子只是一位婕妤就好欺负么?”

梨花才吃了自己的一块糯米糕,听杏花这样一抱怨,愣了下,赶紧把自己的份给她:“你吃我的吧,我的还是甜的。”

杏花试着咬了一口,惊奇道:“还真的有些甜?是我的味道不对?”

“或许是天气太潮了,糕点留久了失味了吧?”梨花想到了一个原因。

“或许吧。但我还是感觉我的就像没加糖似的。”

“那以后你都跟我交换吃,反正都是糕点,能顶一下饿就行了。”梨花怕杏花为此不悦,赶紧说道。

杏花这才露出点笑模样来,但她也不是白白得人情,想了想,对梨花悄悄说:“那芍药上个月起就让我洗陈婕妤的月事带,可上面白白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梨花一愣,然后她马上反应过来了!

“这…难道是…?”梨花也凑近过去,紧张地问一句,就见杏花兴奋地眨眨眼,她就说不出话了。

“以后我们的待遇就好了,会有人捧着的。”杏花笑眯眯地说。

梨花却因为这个消息有点不安,在这深宫中曾有孕的嫔妃也不少,可后来呢?就像在家时父亲的后院也是闹做一团,母亲说她要不是个女孩儿,说不准早还是个婴儿时就叫人害死了。

现在王座上的人还年轻,孩子还少,陈婕妤这次有喜,皇上免不了更加注重她。但陈婕妤这样就是个现成的靶子了,陈婕妤刚进宫几个月都不到呢,根基未深,若是真有人想对她做些什么…梨花想想就心底发慌,上面的人出事了,首先被波及的就是她们这群新来的奴才!

梨花赶紧跟杏花说道:“这些事你可别让任何人知道!”

杏花撇撇嘴:“你当我是那种嘴上漏缝的人?反正我们两个也是陈婕妤的奴婢,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怎会对外人说?”

梨花看她无所谓的样子,更加着急了。

杏花反而还来安慰她道:“你看看如今圣人对贵人多宠啊,连着几天来,等贵人消息漏出去了,圣人一定会保住贵人的,准没事。”

“但愿如此…”听了她的话,梨花稍微也放下了心,喃喃地回道。

屋内,陈婕妤已经醒来了。

她没有喊人,而是再静静地睁着眼躺了会儿。

就算不去摸身边的位置也知道那儿是凉的,空的。圣人要早起早朝,但他从来都不会在她这儿歇到天亮,一旦深夜,他又会回尚书房去了。

陈婕妤嘴里发苦。她最近其实一直都睡眠不太好,自从怀疑自己有孕后,就一直惶惶不可终日。可还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要就被说是有怨了。

外面的人都以为她是当下最得宠的,但她自己却心里清楚,圣人只不过是度着她刚来,新鲜,才会过来,心里有她没她,还真不好说。

圣人的后宫里光是妃位就不止一个,她才一个婕妤,能做什么?就算是想要有用,最起码也得把孩子生下来才行。可她怀了孩子这件事传出去…没了孩子也没什么,最多失去圣宠,可她怕人家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她也没了命。毕竟这深宫中美人那么多,死去的更是不少。

父亲在朝廷只是个小官,何况家中也不止她一个女儿,让他为了一个女儿去对皇帝哭?想也知道不可能。就说内务府给她的那些小丫头中,听说有几个也是官家出身的女孩儿,还不是照样给人为奴为婢?可见对于万人之上的圣人眼中,臣子也是他的奴才,臣子的子女更是不稀罕的玩意儿。

陈婕妤给那些小宫女取了名字后使唤得远远的,都让贴身宫女芍药管着,一点儿也不想看见她们。

——看到她们,会让她想到自己。

陈婕妤摸着自己还未起伏的肚子,想到自己未升官位的父亲。

若是自己位于更高的位置,把家里带起来,她才能安心,才不会有人敢动她。

……到时候,她才敢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陈婕妤这样想着,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主意,但她转转反侧,心头中并没把握。若是没成功了话…她就……就是要粉身碎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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