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翌日太阳落了山,翟琛才得了空来替逢春疗伤。
这次两人什么话都没说,翟琛收了势便要走,被逢春叫住了。
“陛下,冬青做了红豆薏仁糖水,不如你……尝尝再走,可以吗?当是逢春多谢你费心替我疗伤。”
翟琛的脚步一顿,少年这番解释他倒是不好推脱了,他犹豫了几瞬,点了点头。
逢春本抱着可能被拒绝的忐忑,见他点头方才纾了一口气。他急忙扬声让冬青去把糖水端来,生怕留不住人。
他该庆幸解药的个头不大,只有红豆般大小,否则他实在想不出能用何方法才能在翟琛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让他把解药服下。
冬青很快呈上了一只描着金边的青花瓷碗,逢春趴在床榻上看着翟琛一勺一勺将那汤水饮尽,双手暗暗捏着软枕边缘。
翟琛讲空碗交还冬青,一回头就与逢春的视线撞到一起。
对方掩饰般地迅速别开头。
少年性格单纯,什么心思都在脸上,他看一眼,便知他在想什么。
“朕明日还会再来。”
逢春闻言讶异地又转回头看他,眼底的欣喜几乎要溢出眼眶。
冬青昨晚替他看过,背后的淤痕散去不少,可他还想着能借着这伤,多见男人几次。可同时他亦知道,翟琛贵为天子,怎么可能期待他日日纡尊降贵来替自己疗伤的?
“其实……你不用……”
“你不是不愿意让别人瞧见背上的疤痕吗?”
翟琛淡淡地打断少年要出口的话。
逢春听后心头一暖,偷偷将男人的善解人意收进心底。
可翟琛第二天再来的时候却意外地见到了翟珩,他远在门外都能听到两人的笑声。
“皇兄。”
翟珩见他进来,收住了笑,不甚认真地朝他微微蹲身一拜:“皇兄。”
“你怎么在这儿?”
翟琛也随意地问了一句。
“臣妹代玟儿也看看他的救命恩人呀!”
说完她调皮地朝翟琛吐了吐舌,又朝逢春挤了挤眉。
逢春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
“哎哟,殿下饶了逢春吧。我不能这么笑,背上还没好呢。”
两人本就年纪相仿,熟络起来是很自然的事。
翟琛沉默地看着他们二人的你来我往,心头闪过一丝异样。
翟珩知道翟琛要替逢春疗伤,男女有别,她不适合在场,便先行告退了。
翟琛坐到床边,很自然地揭开他背上的衣衫,见淤痕已经淡到几乎看不出颜色了。
“你这伤不碍事了。”
逢春顿了顿,有一点失落,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哦……”
那就代表,翟琛不会再来了。
翟琛听出少年语气里的惆怅,他没再开口,只是同前两日一般力度适中地替他揉散淤血。
屋子里只剩下了静谧,两人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很快他便收了手。
“你起身动动胳膊试试,会不会痛了?”
“哦……”
他十分缓慢且带着几丝不情愿地爬起身,随意挥动了两下胳膊,背上倒是真的没那么疼了,只有些许酸胀感。
“是不怎么疼了……逢春多谢陛下。”
翟琛微微颔了颔首。
他定睛看着翟琛,见他额角有细小的汗珠顺着脸颊的线条缓缓滑落,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却在堪堪触及时被翟琛一掌拍了来开。
翟琛黑沉着脸,目光凌厉。
“不要再有下一次。”
那声音冷得让逢春不由瑟缩了一下。他捏着自己被打痛的手背,苦笑道:“逢春逾矩,请陛下责罚。”
翟琛不罚他,什么话都没说就起身走了。
直到出了沁水苑,他才停下脚步,背靠在一旁的假山石上,按着狂跳的心口。方才少年偏头凝视他的模样让他心弦一震,好不容易才压下那股莫名的骚动。
自两人肌肤相亲那夜起,少年便时常入梦,只要想到少年含泪的亲吻,还有那双泛着红的眸子,那幽怨的眼神,他就觉得心口堵了什么东西,让他喘不上气。
这是他决定和少年划清界限的原因之一,情字总是最伤人,他不能让彼此在这场漩涡中越陷越深。
自危月山回来后,逢春便一直闷闷不乐,幸亏翟珩偶尔会溜出宫来带他四处游玩,否则冬青真怕他憋出病来。
“你去哪儿了?”
翟琛去紫阳殿请安时碰到了刚从平心侯府回来的翟珩。
“我去,去……出去随便走走罢了。”
翟珩说得有些心虚。
翟琛不认同地皱紧眉头,他对翟珩时常出入平心侯府并不是没有耳闻,翟珩自小与他亲近,从不会对他撒谎,如今因为木逢春,也学会了对他隐瞒了吗?
这……代表什么?
他想起几个月前两人在逢春房里谈笑风生,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是不是该替翟珩好好寻一门亲事了?
“你最近去平心侯府是不是太勤了?”
翟珩被戳穿心事,脸上一红,羞涩的神情已经不需要她开口就说明了一切。
“你们不合适。”
翟琛话音刚落下心跳便漏了一拍。他们不合适,那谁才合适?他们年龄相仿,男的俊,女的俏,抛开逢春质子的身份,两人当真是十分登对了。
翟珩水漾灵动的眸子别有深意地定在他脸上。
“难道皇兄从来没想过两国联姻也是止战与防患的办法之一吗?”
“你……这些不是你该想的事,以后平心侯府少去吧。”
言罢,翟琛转身跨出了殿门,翟珩淡蹙娥眉,翟琛会反对在她意料之中,可他方才眼里那抹极不自然又带着不悦的眸光让她不由地担心。联想到秋狩时翟琛撞见她在逢春房里时那难看的脸色……
翟琛该不会是对木逢君余情未了,把与木逢君有七成相像的逢春当做是那人的影子了吧?!
平心侯府
几天没出宫的翟珩一踏进侯府大门,冬青急忙迎了上去,热情地将人送到书房。
“霁朗哥哥。”
清亮的声音传来,逢春翻页的手微微一颤,转头望向声源,只见翟珩头梳飞仙髻,着一身极简单的齐腰襦裙,水色长裙配着上身那荼白底鹅黄色小碎花的襦衫,虽不靓丽,却与她的年纪和那灵动清丽的五官极为相称。
只是那眸心里的少女心思,他怎么今日才发现?
他脸色一正起身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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