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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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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四

君恩(晏宁x翟云念)

一、

嘉禾二十年深秋

翟琛借着一年一度的秋狩,在祭天酬神之时,宣布了圣意,自己将于来年春日退位,传位于年方十八的太子翟云念。

当时众臣一片哗然。

如今天子正值壮年,缘何突然兴起了退位的念头?

其实翟琛这番念头是源自三个月前逢春的一场大病。

两人举案齐眉这些岁月里,逢春一直都是那个站在他身边,给他无限力量和温暖的少年,可突然有一天,对方病恹恹地连握住他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如何能不方寸大乱?

于是,他便想着,待逢春痊愈后,要放下肩上一切,余生里,能平安相伴,坐看云起日落是他最大的愿望了。

所以,秋狩过后,阖宫都忙碌起来,要为太子登基做准备。

正月一过,离登基之日越来越近,远在朝凤山定北军中的晏宁亦奉旨回京述职。

晏宁连夜赶路,硬是将原本十天的路程压缩到了六天,在第六天深夜悄悄入了宫。

“谁?”

正在太极殿书房里审阅奏折的翟云念发觉灯影里有一道黑影闪过,面色微沉,开声喝道。

话音才落,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便被人捂住了,旋即唇上一暖。

“小云儿,可有想我?”

熟悉的气息让云念敛下方才乍现的寒意,面色缓和下来,迫不及待地扒开那人的手,惊喜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晏宁,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上,噙着让他心动的温柔笑意。

“宁哥哥!”

他丢开手里的奏折,扑上前去抱住了对方。

算起来,他们也有一年多没有见过面了。这两年晏宁一直都在定北军大营历练,为的是将来替云念守住江山。

两人本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早就定下了终身。

“想不想我,嗯?”

晏宁抱住怀里的人,没等到回应,便被人急切地含住了唇。

云念紧紧抱住晏宁宽厚的背脊,将所有的思念化作绵密的缠吻。

什么礼数规矩都被他们抛诸脑后。

小别胜新婚,何况他们一别便是一载寒暑,如何能不勾火雷动?

“殿下?”

门口的侍从听到里面隐约的声响,疑惑地唤了一声。

云念此刻整被晏宁抱在身上,坐在他方才坐过的紫檀木圈椅里上下齐手,他有气无力地朝外道:“本宫乏了,要歇下了,没有传召,休要打扰。”

门外应了声是便再无动静。

晏宁灭了殿内所有的宫灯,黑暗中,人的感官就会变得更加敏感,就如同此刻被晏宁挑逗得浑身发软,呼吸都急促起来的云念。

身上仅剩一件单薄的中衣,不知是冷,还是被欲望支配,云念轻颤着往晏宁怀里缩了缩。

……

二、

云念未退,还在欢爱的余韵里喘息,就被还未尽兴的晏宁抱上了床榻,荒唐了一夜。

第二日,长年累月,刻在云念身体里的习惯,让他准时醒来,可身边已经没有了温存的那个人。

他怔怔地摸了摸对方躺过的位置,唇角勾些若有似无的弧度。他深吸了一口气,嗅到了枕被间那人残留的气息,才满足地撑起了酸软疼痛的身子。

勉强撑过早朝,原本想回太极殿睡个回笼觉,不想被翟琛叫去了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

翟琛没说话,沉静深邃的一对眸子静静地落在他身上。

“起来吧。”

眸光微微起了一点波澜,很快又归于平静。

云念一动被牵连起身上那处疼痛,他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站起身。

“昨夜干什么去了,这么没精神。”

翟琛不再看他,垂眸盯着手里的奏折,状似不经意地一问。

“这两日准备登基大典,夜不安枕,许是累了。”

云念眼观鼻,鼻观心,答得干脆利落。

倒不是他觉得见不得人,而是晏宁回京不曾面圣,还偷溜进太极殿与他偷欢,父皇知道了,那怕是少不得一顿皮肉痛了。

御案后的翟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皱,曾几何时,云念也会对他有所保留了?

“是么?要是真觉得不适,可不要逞强。”

“是。”

云念恭敬地应道。

随后父子二人又闲话几句,直到逢春进来找人,云念才趁机跪安出来,与匆匆而来的晏宁打了个照面。

两人眼底尽是缠绵的情丝,心照不宣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宁哥哥。”

云念叫得又软又甜,晏宁差点把持不住想要当众亲他一口。

“晏宁请太子殿下安。”

晏宁说着,当真还弯下腰去,被云念抬手扶住了胳膊。

他眨了眨含笑的眼,故意道:“免了。一年不见,宁哥哥与我好像生疏了。”

“殿下言重了。”

晏宁从善如流地直起身,拉下云念的手,暗自握在手心里捏了捏。

“快进去吧,父皇等着你呢。”

“是。”

两人错身时,那两只交握的手才松开。

云念一直走到太极殿,才松开方才晏宁握过的右手,手心里躺着一张小小的字条。

上头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今夜,等我。”

云念心口跳得厉害,想起昨夜的荒唐,脸上竟有些发热。

他将纸条迅速捏成团揣进袖子里。

入夜后,他早早打发了侍从乔林和乔进,是以晏宁潜入太极殿比昨夜还容易。

两人昨夜初试禁果,食髓知味,自然便又滚作了一团,云念身上的痕迹丝毫未退,反而又多了几处。晏宁顾及云念的身体,只克制地要了两回便搂着人安安静静地说话。

“父皇说要你何时回北冥了吗?”

云念其实累极了,全身被弄的没力气,却不肯合眼,强撑着不放人走。

“这两日就要走了。”

两人赤身相拥,晏宁来回抚着云念光滑的脊背,说话间不时亲吻着对方的发顶心。

“这么快!”

云念讶然地抬头看他,身上的疲倦此刻都不翼而飞了。

晏宁捏着他的下巴,朝那旖旎的薄唇深情地含了上去。

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渐渐滚烫起来。

“云儿。”

晏宁重新覆上那轻颤着的娇软身躯,喑哑地唤一声。

云念转过头,将发烫的脸颊埋在软枕里,算是默许。

晏宁翘起唇角,低去,又是一翻覆雨翻云。待他偃旗息鼓,云念已是倦极,连眼皮都撑不开,恍恍惚惚睡了过去。

醒来时,身上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裳,枕边留下一封晏宁的信。

“圣上已经下旨调我回京,这次回去交代好一切便能回来。定能赶上登基大

典,乖乖等着我!”

云念看完喜不自胜,他的宁哥哥终于又要回到他身边来了。

一个月很快过去,云念却迟迟等不来晏宁的消息,心里隐隐有了一点不安。

半个月后的一天,晏浔和万俟景澄竟然同时告假,早朝后,逢春独自出宫去了丞相府。

惴惴不安的云念终于在当时深夜得来了消息。

乔进才神色慌张得敲响了云念寝殿的殿门。

“殿下,属下有急事禀报。”

近来云念因挂心晏宁,本就食欲不振,登基大典又将临近,可谓寝食难安。方才睡下不久,乔林一直随侍在侧,生怕出什么纰漏。

乔林轻声打开殿门,有些不满地朝着对方小声道:“什么事这么急,就不能等明天吗?殿下才刚睡下。”

乔进着急,附耳过去低语了一阵,把乔林吓得脸色发白,朝后倒退两步。

他顾不上乔林,直接越过对方朝里走,正好碰上听到声响披了外袍朝外走来的云念。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乔进单膝点地,说话间云念已经坐在了殿内的紫檀木的镂空雕花屏榻上。

眉宇间透着难掩的疲倦,云念撑在扶手边缘的手虚支在下颌下,见他神色惊慌,不咸不淡地开了口:“说。”

“殿下……”话到嘴边,乔进又有些犹豫,乔林走到他身边轻轻拽了拽他背后的衣裳。

云念冷眼瞧着,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大抵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殿里不知从哪里透进一阵夜风,萧瑟而寒凉,在云念耳边呼啸而过,让他打一个冷战,不由坐直身子。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作什么?”

乔进把心一横,用极快的语调吐出几个字:“相府大公子,没了。”

宫灯里的烛火幽幽一闪,忽明忽暗,如果此刻云念脸上的神色一般,阴晴不定。

云念捏了捏双拳,声音轻柔而缓慢,却像淬了冰一般,寒气逼人:“你,说谁?”

乔进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边:“相府大公子晏宁在半月前于北冥海遇险,船毁……人亡。”

三、

云念独乘一骑快马,飞奔到丞相府,门前已是满目的雪白,匾额上垂落的白绸随风飘动,刺痛了云念的双眸,他一掌拍开了大门,不顾闻声而来的家仆,一口气奔至灵堂,却在门前刹住了脚步。

晏宁在海上失踪,当时船舱又着了火,连个全尸都没有找到。所以灵堂内并没有棺椁,只在灵台上安置着晏宁的牌位。

两侧白色的蜡烛不停地淌下烛泪,如同他心头泣血。

云念扶着门扉,捂住心口大口喘息,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爆起,脸色苍白地像是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堂上幽幽啜泣的众人见他到来俱是一惊。

晏蓉原本跪在灵前,正要上香,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回头一见云念眼圈又是一红。

云念抬起脚,一步一步跨进灵堂,每近一步,心就碎裂一分,直到走到晏蓉身边,胸口像是被人剜过了千刀,支离破碎。

“起来。”

面无表情的云念的声音极轻,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仪,堂上的烛火将他的面孔映照得森冷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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