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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心第十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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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

昏暗小巷里,薛洋目光阴鸷地盯着面前的小乞丐,滴滴答答的鲜血顺着黑色衣袖一路滴到地上,带起一阵浓郁的血腥。

那小乞丐像是被他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身子一抖,怀中抱着的两个荷叶包一下子全散了,圆滚滚的包子全落在了地上,他立刻趴到地上去捡,却不料包子太多他手太小,慌乱之中几乎是捡起一个怀中立刻又掉了一个,原本白净的包子全滚满了灰,已经不能吃了。

“妈的,老子让你别挡道听不懂吗!”薛洋低咒一声,抬脚便踹,那小乞丐被他一脚踹的飞出一丈之远,却还是立刻爬了回来,像是生怕薛洋踩到一个包子,几乎是不要命一般的拼命往回捡。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接二连三被人挡道,薛洋彻底失去耐心,降灾森然剑光一闪,毒蛇一般直取那小乞脖颈,而那小乞仍是毫无所觉,依旧是跪在地上拼命捡着包子,好像那沾了灰的包子是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连架在脖子上的剑刃也比不上。

“铛——”

却听一阵剑刃交击的激越声响,一柄银剑瞬间破空而来,剑镂霜花,剑身若银星,在夜空中闪过一道宛若雪花般璀璨明亮的光采,几乎是在薛洋即将触到小乞咽喉的瞬间就将剑给挡了下来,继而飞回了它的主人手中。

只见两名道人缓步而来,其中一名身披白衣,臂挽浮尘,右手持剑,衣袂剑穗飘飘,宛如夜色之下一抹月光,而另一位则一身黑衣,同样是持着拂尘佩着剑,却面容冷肃,神情淡漠,仿若眼角眉梢都结着一层终年不化的寒冰。他蹙眉看了薛洋和趴在地上的小乞一眼,冷哼一声道:“小小年纪,心性竟如此歹毒。”

薛洋眯了眯眼睛,然后就听那名白衣道人道:“子琛,勿要如此。”

他念了一句尊号,道:“无量天尊。这位道友,为何无故伤人?”

薛洋冷笑道:“你们是什么人,也敢来管小爷我?”

那名白衣道人却也不恼,只道:“在下晓星尘,这位是我的好友宋子琛,云游至此,路见不平罢了。”

他看了看那名小乞,见他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依旧是在扒着那些已经滚满了尘土的包子,于是俯身放了一小锭银子在他怀里,然后就听身后薛洋阴阳怪气地道:“晓道长还真是古道热肠。”

晓星尘不理他话中嘲讽之意,直起身道:“修道之人,扶困济贫乃是本分。”

他看着薛洋,见他手中剑芒仍森然,忍不住道:“修剑问道是为斩妖除魔,而非恃强凌弱。你与他无冤无仇,他不过一稚童,你又为何要下此狠手?”

薛洋道:“因为他挡了我的道。稚童又如何,换做是旁人,我一样杀。”

宋岚闻言,怒极反笑道:“竖子猖狂,且让我来试一试你,究竟是不是能连我也一道杀了!”

他说着就要抽出拂尘,根根雪丝如同钢针般向他抽去,晓星尘连忙阻止道:“子琛!”

却见薛洋也不退,反而哈哈大笑道:“好啊,好一个恃强凌弱!你们说我欺凌弱小,可看看你们现在,不也在恃强凌弱吗?宋道长,我可还受着伤呢,你这样,与你刚刚骂过的我又有何区别?”

宋岚冷声道:“诡言狡辩,不知悔改!”

晓星尘道:“子琛,他的确有伤,切勿冲动!”

受了伤的右臂还在流血,之前勉力催动灵力也已是强弩之末,薛洋面上却还是笑着,仿佛对那伤痛毫无所觉。他舔了舔嘴唇,咧着一颗小虎牙笑道:“宋道长,打呀,怎么不打了呢?你不是最自诩正义之士,要惩治我这种恶人吗?”

晓星尘无奈道:“这位小友,你还是少说两句吧。今日念在你年纪尚小,且尚未酿成大错,我不拦你。但还望你今后修身养性,勿走邪道,否则,便是我,也饶你不得了。”

薛洋闻言,眸中亮起一阵诡异的光采。

“尚未酿成大错?”他重复了一遍,嘴角笑容越扩越大,“修身养性?勿走邪道?哈哈哈哈哈!”

他又重复了一遍,几乎要笑倒在地上。

宋岚皱眉看着他:“疯子。”

“晓道长,哈哈哈哈哈,晓道长啊,”薛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臂伤口被震得剧痛,眼里的光却越来越亮,“你可千万要记住你今日的话啊。”

晓星尘不明所以,但还是道:“自然。”

薛洋听到他这句“自然”,本来要停止的笑声顿时又大声起来。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一般,几乎要笑到蹲在地上,降灾本是被他支在地上撑着身体,此刻也跟着他一起颤抖起来,剑尖搅起点点沙土,混合着他滴下来的血迹,甜腥又诡异。

宋岚像是不愿再看他一眼,一甩拂尘冷声道:“走罢。”

晓星尘也摇了摇头:“走吧。”

他一手牵起那名小乞,转身离开之际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小圆盒轻轻放在薛洋面前,道:“这是止血伤药,对你应当有些用处。”说完便起身同宋岚一起离开了。

直到三人走了好一会,薛洋才慢慢止住笑声。他看了那白瓷小圆盒一眼,忽然一脚踹了出去,白瓷小盒应声而裂,膏体流了一地,泛着淡淡的草药香。

“妈的臭道士,也敢管我,你算什么东西。”

***

第二日,云深不知处。

空山远影,鸟虫啾鸣。浓荫小道旁,一红一白两道人影沿着青石板拾级而上,在山门前停住。

“忘机,顾姑娘。”蓝曦臣腰别裂冰,一身白衣立于山门前,含笑看着蓝忘机和顾心。

蓝忘机颔首示礼:“兄长。”

顾心也一礼:“泽芜君。”

蓝曦臣笑道:“早就接了忘机的信说要回来,我本还担心接的晚了,不曾想却是刚好。顾姑娘也是许久未来云深不知处了吧?”

顾心也笑道:“是啊,上次来还是从前听学的时候,如今故地重游,倒当真一点没变。”

想当初温氏火烧云深不知处,烈火熊熊三日不熄,粉墙黛瓦付之一炬,昔日仙境面目全非,好在之后蓝曦臣在金光瑶的鼎力相助下带领蓝家重建了云深不知处,连一株兰草一棵柏松都悉数复原,也算是全了遗憾。不过……

顾心想起金光瑶,心中又是一阵隐忧。她朝蓝曦臣道:“泽芜君,实不相瞒,此次拜访贵府,实是有要事相商。”

蓝曦臣笑道:“顾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忘机已在信中略提过了,况且你如今与忘机已经……”

蓝忘机急急道:“兄长!”

蓝曦臣见蓝忘机神情,颇为惊讶地道:“怎么,忘机你和顾姑娘,难道还没有……”

蓝忘机道:“……还未曾。”

顾心只觉自己越听越糊涂了:“你们在说什么?”

蓝曦臣顿了顿,见顾心一脸不明所以,又见蓝忘机微微慌乱的神色,心中顿时明白过来,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他摇了摇头,转身微笑道:“没什么,还请顾姑娘随我一道来吧。”

顾心走在后面,有些狐疑的悄悄问蓝忘机道:“你哥刚刚想说什么?”

蓝忘机道:“没什么。”

顾心戳他一下:“明明就有什么,你又闷着不告诉我。”

蓝忘机抿了抿唇,低声道:“没有。”

顾心撇了撇嘴:“没有才怪。”

蓝曦臣道:“顾姑娘。”

顾心道:“泽芜君何事?”

她不死心的又戳戳蓝忘机,只好先暂且放下这个疑问,几步走上前去同蓝曦臣交谈了。

蓝忘机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

不是不愿说……他轻叹。

而是不可说。

一个时辰后,寒室之内。

“不可能。”蓝曦臣眉头紧锁,听罢顾心的讲述后摇了摇头。

“阿瑶绝不是那样的人。”

顾心道:“泽芜君,若非当日我和蓝湛亲眼所见,也绝不敢相信金光瑶会做出这等事情。但事实就是如此,您若是不信我,也总该相信蓝湛。”

蓝忘机亦道:“兄长,顾心所言,句句属实。”

蓝曦臣揉了揉眉心,沉声道:“顾姑娘,并非是我不信你,只是……”他叹了口气,“你们口中的阿瑶,同我认识的,却不是一个人。

“我认识的阿瑶,虽出身低微却性情坚忍,聪敏好学,心系天下,品行极佳。我与他相交笃深,并且不论是当初带着典籍出逃还是后来重建云深不知处,他都助我良多,我实在是……不能将他和你们口中的那个心狠手辣之辈认为同一人。”

顾心道:“泽芜君,容我冒犯一句,画皮难画骨,知人难知心,您能肯定,您认识的金光瑶就是真正的他吗?”

蓝曦臣道:“顾姑娘是想说,阿瑶在我面前展示的全是伪装吗?”

顾心道:“是。”

蓝曦臣沉默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道:“顾姑娘,我只问一句,倘若今日被怀疑的是忘机,你会相信他吗?”

顾心毫不犹豫道:“会。”

蓝曦臣静静地看着她:“所以,我也会相信阿瑶。”

顾心有些急道:“可是这如何能一样?泽——”

蓝曦臣抬手制止了她:“顾姑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如今若是没有铁证,我……总还是难以相信的。”

蓝忘机沉声道:“有人证。薛洋。”

顾心道:“可惜被他给跑了。”

蓝曦臣叹了口气:“那便无解了。”

他揉了揉额角,像是颇为疲惫似的,无言片刻,最终还是低声道:“我相信忘机与顾姑娘所言非虚,但是要我乍然相信阿瑶是杀人凶手,我实在是……能否容许我更谨慎一些,再做出判断?”

一直到蓝曦臣出去后,顾心和蓝忘机都还依旧坐在茶案前,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趴在几案上哀叹一声道:“这可怎么办,你哥他不肯相信啊。”

蓝忘机道:“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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