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不留行（2/2）

那位武功甚是高强的死士头目也死在了这里，他的身上却是有几处奇异的伤口，像是被野兽撕裂开，血液已经凝固了。

“是谁杀了他？”封宸喃喃自语。

“不论是谁，他的武功都在你我二人之上。”胥彦池沉声道。

三人不再交流这个话题，继续前行，不知是否因为战乱，河道上久久未见有船驶过，再沿河疾走个许时辰，前方出现一个渡头，泊着一艘小渔船。封宸面上大喜：“好极了，我们坐这艘船，走水道离开此地。”

“青黛，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封宸问。

青黛垂泪道：“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的，又能去哪里呢？”

“不如和我们一同上路。”封宸提议道。三人踏上小渔船，看到一衣衫褴褛，头披竹笠的驼背老者背对着他们，望向一江春水。

“老人家，请问您可否载我们一程？我们等了很久，都没有看见别的船只经过。”青黛走上前，温言道。

良久，老渔夫没有答话，像是听不到她的话一样，青黛只好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封宸蹙起眉头，心想，这老渔夫怕是聋子。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去时，只听得一把苍老沙哑的声音在狭小的船篷内响起：“三位要去哪里？”

封宸微微一惊，自始至终，那老渔夫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却知晓他们一共有三个人。他转念一想，也许之前的对话被他听见了，又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他压下心头的疑惑，道：“我与这位姐姐要去白石城，而他过了江就可以下船了。”而后摸向钱袋。

怎料那老渔夫一字不提船费的事，轻轻巧巧地把小渔舟驶离渡口。

行了半个时辰，天空忽然阴云密布，渔舟船速渐缓，两边崖岸逐渐高起收窄，水面暗涌处处，令人提心吊胆，老渔夫指使封宸到船尾摇橹，又要胥彦池执起撑杆，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脸上，彻骨的冰冷，越来越大的雨势和冒出水面的巨石使水流更像脱缰的野马，横冲急窜，冲得小舟左摇右摆。

封宸让青黛躲进船舱之中，和胥彦池苦苦支撑着这一叶轻舟，然而，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两艘大船，悄无声息在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稳稳地截住了他们的前路与退路，前方船首一中年汉子扬声道：“前面的朋友，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还不速速放下武器，前来领死？”

“是‘天网’的第一批杀手，他们找上我们来了！”封宸心头一惊，对胥彦池轻声道。他的声音已经很轻，但那老渔夫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老渔夫冷哼一声：“几个小娃娃又能有几分能耐？这些杀手是来找老夫叙旧的。”

话音未落，他从船首慢慢悠悠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向那放话的中年汉子，嘿嘿冷笑出声：“想要老夫的性命，那就要掂量掂量，你们自己的本事了……”一道闪电划破空际，照亮了那老渔夫枯瘦的面庞，青黛惊叫出声，缩成一团，那是一张爬满了皱纹的丑陋脸庞，左眼眶内赫然装着一只义眼，看起来格外阴森可怖，而他手中掌舵的家伙，正是一柄朴实无华的黑木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