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2)
紫禁城深宫后院, 皇后娘娘的坤宁宫, 栽种下一株海棠树。
海棠花蕾红艳, 似胭脂点点,又如晓天明霞。
钟落袖扮了皇后的妆,站在花树下, 犹花姿般明媚动人, 楚楚有致,静雅的盘发,欲摇的金钗, 那花钿金箔所制细腻贴合,眉间一点相思, 诉不尽情意缠浓……
小馥怎么还没来……
小馥这妆,化得有些慢了……
她十指纤纤软玉,踮足, 取了一片高贵艳红的花瓣,指尖碎碎轻捻揉动, 很有些忐忑与欢喜的意思, 仿佛在等她的情人,恋人, 爱人……
“姐姐!——”
舒馥踏着小靴,从妆棚里跑出来,是草原少女的机灵与可爱。
风吹起来, 漫天花雨, 妖娆艳丽, 钟落袖回过眼帘,眸色深了深地望她,温婉端方,是为国艳。
舒馥就看呆了,愣在那里。她不知道自己的身姿,完完全全映入钟落袖一双美眸之中,也刻在了钟落袖的心海里……
全场鸦雀无声,好多工作人员停下手中的活,只听见剧照组和跟拍组的摄影器材,咔嚓咔擦,疯狂消耗底片的声音。
郑临导演在和贺皇帝说戏,一时止了话头。
……舒馥这个小丫头,巴掌大的小脸,柳眉弯弯,玲珑挺秀的小鼻尖,樱桃般的小嘴,最妙是那双水灵灵的眼儿,眼尾略上挑,四周染了红晕,多情中,自带几分风流,更欲说还休,透出份量足足的甜美单纯,堪称神来之笔!
就这七分纯情三分妩媚,一颦一笑能叫人疯了去!
这是谁家的孩子,我怎么早没发现呢?!
贺皇帝眉开眼笑,抚手准备上前和两位美人搭讪,套近乎的话都想好了——啊哈哈哈,皇后,皇妹,我贺某人真是三生有幸!……
郑导演一把拉住他,“你的戏等会儿。你先去休息一下。”说完,大步走向海棠花树。
贺皇帝站在原地,进退两难,突然产生了一种——好像没我什么事了??——的感觉。
郑导演心里美啊,演员和角色,有时特别看缘份。
郑导唤过舒馥,拼命招手,“舒馥,过来过来,你知道海棠花,又叫作什么?”
钟落袖脉脉不语,凝在舒馥身上的视线,这才低垂瞟开,即使颊边红霞似火,不是正有这满树红花,遮掩了去。
舒馥将台词剧本打了个卷儿,插在后腰的腰带处,这时赶紧拿出来,轻翻了翻,“导演,这里写着呢……海棠花又叫……断肠花??”
郑导笑,很愿意点拨舒馥,“哎,对了。钟落袖这个皇后,凤凰花太艳,桃花太庸。海棠是雅俗共赏的名花,象征着高贵,温和美丽,可浓郁,可淡雅,有股子特别的风韵。”
舒馥问:“那怎么还断肠了呢?”
郑导说:“海棠代表美丽与离愁,还有一种不为人知的花语,就是苦恋。传说女子等待心爱之人归来,最后凄凉死去,她站过的地方,竟是开出鲜艳的花朵,红如鲜血,润如泪滴……”
苦恋……
舒馥悄悄瞥了一眼钟落袖,点点头,颇为共鸣,只说,“皇后娘娘大概不太喜欢皇帝,还在等她喜欢的人,所以没种别的,让人种了一株海棠……”
郑导:“深宫里的女人,感情自然是要往后放一放。你能体会到皇后娘娘栽这颗树的心,就知道,你这角色,最能从侧面托出皇后人性的一面,柔情的一面。”
舒馥嘻嘻:“导演,我好重要的,是不是呀。”
郑导见她笑得天真好看,真是赏心悦目,对剧情的安排,又有了不少想法,“你要是演的好,我给你加戏!”
舒馥嘟嘟嘴,“我和姐姐的戏,我才加,不然不要!”
郑导望着钟落袖笑,“这孩子可真粘你,给她加戏都不要。”
钟落袖莞尔,“小馥,谢谢导演。”
舒馥不情不愿:“哦。”
郑导就开始给舒馥说戏了,就是挑几个场景,让她和钟落袖对一遍,毕竟舒馥没有拍连续剧的经验,郑导决定多花点心思,栽培栽培。
先挑了这么一段。
十七公主刚从草原来到紫禁城,喜欢吃宫里的精致点心,馋猫,吃个没完,皇后娘娘就不许了。
钟落袖高贵优雅,端坐小案前。
舒馥站着,一只小手还往小瓷碟子里伸,撒娇道,“额娘……我再吃一个……”
郑导:哎呦,演得好,看得我心酥了……
钟落袖斜斜瞥了舒馥一眼,喉间微微向下滚动,轻言柔语,“……那你趁热吃吧。”
舒馥喜滋滋拿起一块雪粉儿蜜制方糕,嚼得腮帮鼓鼓,说了句没有的台词,“额娘,真好吃!你也尝尝!”
到底是大制作,大手笔,还有美食顾问呢,大厨也是江南请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出蒸锅就得吃,不吃可惜了……
郑导:哎呦,演得好,甜,暖……
嗯??
郑临攥紧台本,“皇后你这不对呀,你应该说——‘不可以!'”
钟落袖别过脸,讪讪打发导演,“待会儿拍的时候,我再‘不可以'吧。”
郑临一想,视后还真是宠这孩子,怪不得两人感情好,不过,舒馥这段演得没问题呀,有问题的……是视后??把我本子都带偏了!!
算了,下一条吧,不演吃东西了,别把这孩子给撑死了。
换一段妆台前的。
皇后娘娘早起,梳妆打扮,十七公主来凑热闹,花花粉粉的宫廷胭脂摆设,精致好看,全是小女儿家的闺房用品……十七公主都没见过,都喜欢!……
舒馥拿起一只瓷质通透的小瓶,乌睫闪闪,好奇道,“额娘,这是什么呀?”
钟落袖对镜轻笑,“你打开。”
舒馥剥开红漆的小盖,对着瓶口嗅了嗅,“好香……”
她倒了一些,拢在手心了,无色的液体,软软滑滑……
舒馥长长“嗯……”了一声,等钟落袖的台词。
钟落袖转过身,拉过舒馥似白莲藕的手腕,且嗔着柔道,“这是女孩子家的头油,妥帖碎发用的……用一点点就行,瞧你,倒得满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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