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相思，两处闲愁2（1/2）
这婴灵话少的可怜，一路上连个吸气声都没有，弄得我和没有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一般婴灵肉眼是见不到的，更别说长至成人，还能顶着太阳出门的！”
“他身上有树木的气息。”没有难得生了好奇心。
我仔细打量了走在我们中间的婴灵，别说没有，连我都好奇的很：“他这个婴灵乃是由生人执念化形而成，能从一个婴儿长这么大，不仅没有杀生，还隐隐有金光庇护，真是稀奇啊！”
即使如此，那......
我掏出许久未用的珈音镜，对着他挑了挑眉。
褚墨曾说过，我不似其他神仙那般清心寡淡，是因为我比旁人多了一魂一魄。所以性格使然，我是在是压不住心里那股好奇劲。
“婴灵无血肉，便借你灵力一用。”
他木然地抬起头，虽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却依旧信任地点点头。
罢了，我用落宵幻化出一道风刃，在他的食指上划出一道口子，再把珈音镜贴在他的伤口上，借力续写了残缺的往生诀。
待往生诀写全之后，婴灵的灵力瞬间被珈音镜吸取。只见珈音镜镜身散发出一圈浅白的光晕，镜面好似泛起蹭蹭涟漪。
我从虚境中探出一颗仙丹，没有很有默契地一张自他胸口拍下，婴灵被迫抬起头，张开嘴。我顺势把仙丹送入他体内，好助他恢复。
而此时，他指腹的伤也慢慢愈合，直至完全愈合。
我与没有领着他从关卡处走过，他怯生生地挪动着脚步，看着之前推搡过他的士兵，眼神里充满怜悯。
“奇怪，怎么突然有阵阴风，凉飕飕的啊！”士兵搓了搓胳膊，跟一旁的同伴说道。
“没有啊，你被刚才那奇怪的人吓到了吧！”说完，其他几人大笑起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人阳寿将尽。”我好奇的看了眼身旁的婴灵，他修为不过短短数年，竟也能看透他人生死！
进了城内，随处可见残垣断壁以及遍地尸首。装满尸体的马车从我们身旁经过，婴灵暗自长叹一声，等人走了之后，自责道：“虽不忍见你们曝尸荒野，可灵柩无能为力。”
“战争死伤何止千千万，又岂是凭一人之力便可任意为之？”眼前的这般景象不过岁月里的沧海一栗，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是在太多。
“灵柩这名字起的晦气，也难怪你与树木有缘。”没有勾起嘴角，打趣道，“见了树总得诚心拜拜，哪颗树愿做棺木呢！”
仿佛只有说道棺材，他才会稍稍抬头，将脊背挺直了一些：“有些树木生来便是做棺木的。”
没有难得没反驳，垂眸思索着。他身为树妖可知树心，但不是所有树都能成精化形，像他这般肆无忌惮。
凭生出的这几分怜悯之心？人、神、妖、魔，谁有这心思？
灵柩，灵柩。
有些树生来便是做棺木的，而有些人生来便是打棺木的。
袖子里的珈音镜不耐烦的震动来了几下，我悄悄安抚着它安静下来。
毕竟，当着别人的面看人家的回忆，着实有些难为情了。
这东南西北我虽分不真切，但前后左右本仙君还是知道的。顺着青石板一路向前，便是出这座城池的路了。
“再往前，可就没这么太平了。”
“他从来不是畏首畏尾之人。”灵柩声音轻柔了几分，看着脚下的青石板，不知在感慨什么。
初冬的风凛冽的胜过刀子，吹在身上像是被刀刃狠狠地割着，守城的士兵们躲在背风处，抱团取暖。
我从未见过战场，更没有轻声经历过。
毕竟那场景，连做神仙的见了也难以抑制悲怆之情。
走得越远，越是能闻到呛人的血腥味，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万千生灵怨气直冲云霄。
我一路施法指引他们前往黄泉，剩下的生魂等不及晚间鬼差处置，便被没有释放出来的邪气吓得四处逃窜，把黄泉路上的魂魄搅得散乱。
没有轻哼一声，收了身上的妖气：“这些生魂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当本王的下酒菜都轮不上他们！”
“人家刚死，没见过市面，你跟他们计较什么？”我揉着眉心，刚才乱糟糟的心被他这么一搅合，反倒平静了不少。
两军刚刚恶战过一场，消磨了锐气与自信的士兵在退场的时候捂着伤口偷偷抹眼泪。
出征时怎样浩荡，收兵时就有多萧瑟。
站在护城河边，灵柩终于站直了身子。他仰起头，看着被捆住手腕，悬吊在城门中央的人，伸至半空的手停留了许久才放开。
他就那样笔直地站着，看着那人张开的嘴巴却失踪发不出一个字。
半响，他才低声道：“求你把给我，把他还给我。”
他不停的重复这那句话，最终泣不成声。
没有抬起手臂，手腕轻挥，一道白光划过后，眼前的一切事物便静止了下来。然后，他的只见捻起一抹翠绿，朝绳索飞驰而去，绳索霎时断裂。被吊在城门口的人下坠之时，那抹翠绿又转化为无数片树叶，将他平缓托起，送至我们面前。
灵柩颤抖的双手缓缓触碰道他时，那些绿叶化为无数星光消散。
他将那具尸体紧紧搂在怀里，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尸体上仅存的魂魄一直在望着他笑，却在灵柩抬头的一刹那，再也看不见了。
果然，人类最擅长骗人。
明明说衾布裹尸，丧欺无数，尸体却被悬于城楼，不能入土。
若是灵柩不来，最后的那一缕魂魄怕是也无法安心入九泉。
“他在等你。”没有垂下手臂，看了眼城楼上站岗的士兵道，“走吧，这场仗要赢了。”
说罢，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声，以及震天的呼喊声。
我使了个瞬移法，回到之前没有设法长出的梨树旁。
“多谢二位。”灵柩抬起头，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极浅的弧度，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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