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未雨，梨花先雪10（1/2）
依照如今的情形，太子这边还不知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完结，若在平时，我跟在他身边就是耗到死都不成问题，可如今，我哪有这样的心情？</p>
卿棠在我怀里挣扎着要下来，打断了我的思绪。</p>
我坐在楼梯口，四周躺着蒙面的刺客。卿棠一蹦一跳地在其中玩的高兴。她准确地越过一具尸体，停在另外两具尸体的中间，关切的问道：“雁秋，你为什么不高兴？”</p>
我靠在扶手上，欣慰的看着那知道关心我的小人：“想你爹爹了啊！”</p>
她终于舍得抬头看我，纤长的眼睫扑扇着，嘴里却嘟囔着：“爹爹不喜欢不听话的小孩，小琅就是不听话才死的。”</p>
自从上次问过他小琅的事后，她偶尔也会主动跟我提上几句。</p>
“可小琅不是你爹爹杀的。”</p>
她没再说话，继续玩着跳尸体格子的游戏。</p>
我看着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我急忙抱起卿棠上了楼，也没顾太子他们还在议事，便推开门把卿棠塞进正准备拔刀的天涯怀里。</p>
“帮我照顾她一晚，我明天定回！卿棠乖，听天涯大叔的话。”来不及同他们解释，我跑出门外又匆匆折返，“东边在哪？”</p>
天涯愣愣的指了一个方向，我朝他道了声谢，跑到他们看不见的转角后，从窗户那一跃而下，直奔东面而去。</p>
已过了深夜，以我现在的速度，天亮时应该可以抵达东海。只是不知道那烦人的弗野肯不肯放非逸出来。</p>
..........</p>
也不知是天涯指错了方向，还是我御风而行时有所偏差，本以为日出时就能赶到的东海，现在太阳已升起一丈高，我才勉强看见海。</p>
寻着太阳的方向又飞了一会，才见到隐藏在结界中的蓬莱岛。还没等到给非逸传话，就见到一团墨绿的身影朝我飞来。</p>
果真是他！</p>
“非逸呢？我来寻他。”我朝他点头致意道。</p>
弗野依旧将双手拢在衣袖里，一副极其畏寒的样子，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比之前更加明显。</p>
我自没功夫关心他这些，见他慢悠悠地朝我行上一礼，转身在结界上划出一道破口：“仙君请。”</p>
我未准备进去，便开口拒绝了他。</p>
弗野一脸了然的模样，恢复好结界后问道：“不知仙君找连忱何事？”</p>
我看着他，眉梢微挑，没说话。</p>
他毫不在意我的无力，只轻笑一声道：“恐怕要让仙君失望了，连忱昨夜受邀而去，暂不得归。”</p>
他将昨夜二字咬的极其清晰。</p>
我面上未露讶异，只惋惜道：“如此？可惜了。”</p>
“是啊！躲了几日清闲，确实可惜。”他弯起嘴角，意味深长的说道，只是眼中却依旧一片清冷。</p>
我与他对视，才发现他眼下的那道疤痕浅淡了些许。他察觉到我的目光，抚着眼下的疤痕，淡淡的说道：“生死、善恶、妖仙，不执着于此，看得开了，万事便皆无难处，想必仙君比我理解的更加透彻。”</p>
我并未摇头否认，只朝他道了句告辞。</p>
他停在远处，声音却无比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我在人间只行了数十年，现在觉得还是苦海之崖有意思，做仙做人，都太难。”</p>
随后，是他一声冗长的叹息。</p>
人人都道苦海之崖的弗野无喜无忧，他现在或许当真如此了！</p>
我不确定可是褚墨的缘故，否则非逸又怎会这般凑巧的出了门？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与没有只见有什么瓜葛。我在想，若是他能了解我心中所想之一二，可会再拦我？</p>
多年前的事又浮现在我脑中，一幕幕的和前段时间的画面重叠。我从云头上坠落，仿佛将全身的骨头都摔碎了似得！</p>
疼，但我不知为何却笑出声来。</p>
想想，没摔到脑子，原来也是会傻的。</p>
还是我太胆小！不敢擅回天庭，不敢去找没有，不敢教褚墨失望，更不敢遂了弗野的愿......</p>
我只是忽然觉得，我还是我，雁秋却早已不是当年的雁秋了！</p>
“走喽。”我站起身，长了教训，换成御风而行。之前一路上用竹筠香做了标记，虽绕了些路，却不至于迷失了方向。</p>
还没进客栈，就听见卿棠尖锐的哭喊声。</p>
见到我时，她停止了尖叫，围着她打转的天涯见到救星似得朝我投来求救的眼神。卿棠站在靠窗的桌子上，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去。我虽知道她不会有事，但天涯不知道。</p>
“吴大夫，你可算回来了！”天涯不停的对着卿棠做出平静的手势，一边小心的靠近她。</p>
小二和小三在窗户下抬头看着，生怕她真的掉下去。</p>
“卿棠。”我柔声喊了一句。</p>
她瞪着我，嘴角像下紧抿着，双手紧紧攥着下衣摆，却一言不发。那种几乎称得上怨恨的眼神让我莫名想起小琅来，只是那双眼睛没有光亮，与卿棠的有别。</p>
“对不起。”我站到桌子前面，手伸出去想抱她，却被她避开了，“卿棠，我好像......做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p>
“对不起。”我抬头看着她，有泪水从她的眼中落下，剩下的话我便说不下去了。</p>
对不起，卿棠，我不能陪你去找你爹爹了。</p>
她靠在窗框上，小声的啜泣着。天涯上前在我肩上拍了几下，我朝他笑笑，示意他安心，却看见太子睡着了。</p>
大概今日谁都精疲力尽了吧！</p>
我抱起卿棠，她没再反抗，只是把脸埋进我的脖颈之间。</p>
这应当，也是原谅了。</p>
后来，我对她说，送她回长梧，她却拒绝了。</p>
我没强求，只告诉她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跟我说。</p>
而我和没有应该是不会再见了！</p>
本来去东海就是为了方便抽身去找他，可这一去，我却离他更远了。好像我往前追一步，他就会更退一步；我走两步，他会把我推得更远。</p>
他有仙骨，却成不了仙。</p>
我想堕魔，却没这个决心。</p>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雁秋和我是一丘之貉。</p>
..........</p>
第二日，一行人又上路了。</p>
卿棠一日比一日更暴躁，脸凝神丸都起不了作用了。有次险些现了原型，我只好另要了一辆马车与太子他们分开。</p>
太子的伤总算好的能看了。小二、小三整日神医、神医的叫我，偶尔找我讨些药丸，大概是卖给同行的官兵，赚些碎银子。直到有次被天涯撞见，险些打断了他俩的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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