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2）

林兰雪柔柔一笑道：“苍只要头发未跟老爷爷一样花白，都能合适。糖人本就是老爷爷做给头发比他黑亮的后生们吃食的。”

苍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师姐严肃认真之余又不失温柔的神色，倒抽着鼻涕，问道：“此话当真？”

林兰雪自袖中掏出一块素净的帕子，轻柔地擦去苍脸上零星的泪珠，语气柔和地道：“师姐几时骗过你呀？”

还真没有，印象中师姐一直都是极疼她的，不会与她说假话诓骗她。她破涕为笑道：“师姐从不说谎话。”

林兰雪眉眼一弯，极尽温柔地道：“小苍儿可还不放心？若不放心，不妨问问季公子，是否做得真。

猝不及防被指名的季衍一怔，她不明白，好好的怎么话题就扯到她身上了，姑且不提你们跑题了，她一旁人，怎就被拖下了？林姑娘真不厚道啊。

一提到季衍，苍气不打一处来，想来自己失态而泣是他一手造成的，害得自己在师姐面前丢尽了颜面不说，还让师姐忧心了。凭此二条，对着季衍，她气的牙痒痒，可又不想再丢脸下去，忙转移话题道：“依师姐之断，小姐姐不可用内力引药力游走全身，又该如何医治为佳？”

林兰雪为她抹去泪珠的手腕一顿，道：“我且行针，封住她周身大穴与体内之毒，再按小苍儿说述之法，助其修复丹田与经脉后，方才能为她除去体内之毒。如若不然，恐毒噬经脉，修为尽废。”

季衍听着别扭，总说毒，难道就没个名字，她在心中肺腑着。不曾想一不留神，把心中所想说了出去，而她本人却没发觉。

林兰雪未将她的失礼放在心上，有求必应地回道：“此毒名为绝思，乃世间十余种珍贵药材所制，制毒之法繁杂，六国内掌握此法之人屈指可数。绝思之毒，不难解，却不易被察觉，稍有不慎运转内功，往往会覆水难收。”

绝思……当真是怪名字，改叫断子绝孙还有些许道理在里头。直白、通俗、易懂，不至于被误导了去。不过以林兰雪所描述的绝思药效，再回过头细想，着实有几分道理。心爱之人若不能生育子嗣，于男子而言，可不就是绝了相思吗？

“此事不可耽搁，小苍儿，让小术从百草库取二钱地川、六钱角翎与五钱浮味子，与你所列药物一并熬制。”林兰雪吩咐道。

苍讶然道：“地川、角翎、浮味子皆是虎狼之药，师姐是否混淆了？”

林兰雪轻声一笑，道：“唯有虎狼之药才能解了虎狼之毒。”

不就是以毒攻毒吗，说得这般文绉绉的，也不怕人小孩听不懂，季衍絮叨着。她忘了，她口中的小孩，满腹的坏水，还算计过她。古人十来岁便成了婚，立了业，打小便是人精。岂会不懂？

苍不再跟季衍贫嘴，向林兰雪道了句就去后，马不停蹄地小跑了出去。

看着他们神色凝重的忙活起来，季衍识趣地退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不碍着他们。安静的好似她不存在般。

林兰雪展开装有九针的羊皮袋，手指拂过一根根长相不一致的银针，当拂过毫针上时，顿了一顿，随即取出了毫针，持针的手僵在了半空，她的脸唰一下红了，扭捏着道：“季公子……”

充当起屋内摆饰的季衍，闻言蓦然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静候她发话。

她扭捏着嘴唇翕动，脸上挂着可疑的红晕，银牙紧咬，沉默须臾，忽然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轻声道：“请季公子回避。”

季衍不解好端端的为何要回避，只不过行个针而已，难不成是怕她偷师学艺了去？未免忒小气了点。医者当大爱无疆，悬壶济世，若各个皆如林兰雪般藏拙的话，岂不是一方难求。

她显然忘记了，自己现以男子身份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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