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2）

瘦弱的孩童，遥望着高大的背影，怀揣着憧憬与仰慕之情，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早日追上少年的步伐，成为其强劲的助力。

眼见着收复北河指日可待，彭飞羽号令六军整顿几日后，趁着士气正盛，一鼓作气挥师进军北河腹地，尚阳。

六军进攻前，彭飞羽再次将季衍叫到了帅帐之中，细细叮嘱了些战场之上需注意的几点，再三跟她强调，不可意气用事。战场之上，需听从帅令，大纛传令，鼓声为号万不可自作主张。

季衍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听着，是不是地点头附议着。

彭飞羽又多不放心，季衍便听着有多认真。这倒出乎彭飞羽所料，自她表情之中传来地郑重与严肃不像是假的，令彭飞羽开始反思起来，是否是自己过于疑神疑鬼。

既然忧心了，就忧心到底，彭飞羽打定主意做坏人了，遂令季衍复述了遍他说的几个要点。季衍回想了遍彭飞羽说的话，简要的说了一下。彭飞羽满意地点头，又关心地问了她几句。

季衍一改目中无人的狂妄态度，谦卑地回道：“一切适应，请大帅宽心。”

“我该多给你点时间，让你跟兵卒磨合一下的。”彭飞羽忽然自责道。

季衍有些措手不及彭飞羽突如其来的懊恼，忙道：“大帅毋须特别关照季某，季某既已应承大帅，定不辱命。”

“子行，可曾怨我？”他像个长者，慈祥地关心道。

季衍摇头，面色平静地道：“此乃季某抉择，何怨之有？”

“望你能明白，为父的苦衷。”彭飞羽叹息道。

陡然想起一些事儿来，“子行。”彭飞羽语重心长的唤道。

季衍不解地抬头，眼中泛着困惑的光芒，静静等待着彭飞羽的下文。

“子行吾儿，你不该在为父面前自称季某了。不管是从官品上还是辈分之上，你合该称自己为子行亦或者是衍。”彭飞羽提醒道，早些时候他听季衍自称季某只当是一个小辈的谦卑用词，但如今他以认她为义子。义子在义父面前，怎可再自称季某，过于见外，于礼不合。

季衍差点咬到舌头，在舌尖上盘旋了须臾，别扭地开口道：“衍，明白了。”

“在外以父子身份示人之时，吾儿需自称儿，切莫让他人对我等父子关系产生怀疑，可记住了？”彭飞羽耳提面命道。

季衍龇了龇牙道：“晓得了。”

“子行年约几何了？”彭飞羽又想到似是从未问过少年年岁。

季衍想了想，她这鸠占鹊巢的本尊该是二十有八，快奔三步入而立之年的年纪，然她这具身子，该是几岁？看着挺嫩的，之前也打听过，在这个时代，成婚普遍较早，原主成未成婚？千万别是个娃他娘了，季衍光是想想就一阵恶寒，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扮做了男子身份，不然，这日子可怎么过。

那她应该几岁？她思索了会儿，道：“弱冠之年。”这时候还是稳妥些吧，把自己往大了说反倒让人无法信服，往小了说，这一身高超武艺也说不过去。弱冠，已为成年，可独当一面，倒也说得过去孤身一人四处闯荡的。

彭飞羽向天长笑一声，抚须道：“可曾婚配？”

他眯着眼，像个等待着猎物上钩的猎人，写满了算计。

季衍觑着老贼一脸拉皮条的奸险笑容，冷汗直冒，心中只觉他没安好心，顶着被待贾而沽的压力摇了摇头，道：“未曾。”

果然彭飞羽眼中光芒更胜，他笑得不怀好意，道：“极好极好，待北河战事了，为父为你说份亲事儿，可好？”

“不好”季衍义正言辞地回绝道“大丈夫当志在四海，家国未定，何以家为。”

“好，好，好！”彭飞羽连道三个好，一声高于一声。

“吾儿志存高远，乃我朝之幸。”他赞许地拍拍季衍的肩膀道：“待吾儿建功立业，为父定为你向圣人求一门好亲事。”

季衍刚松下来的那口气还没出，她那便宜义父又絮絮叨叨道：“你看临王次女如何？还是说你更喜欢庙堂之外的？”

季衍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天真的以为将话题带过去了，不曾想，她这身为六军主帅的糙汉子义父，内心竟然嘴碎至此。

她再次试着转移话题道：“若无他事，儿先行退下，再回去准备准备，明日也好应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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