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意外谈粮仓，豪强宅内初试探（1/2）

傍晚时分，伏寿一行人回到县令府，小厮遵循陈矾的吩咐来叫他们去大厅，发现安然跟白木喜脸上都带着些哀伤，伏寿即便带着面纱，淡淡的哀伤依旧从眉间被看出。

大厅中，陈矾见这几人面露哀色，却也不多询问。只与伏寿天南海北的扯皮，试图磨灭伏寿的耐心。伏寿也细细思考着，如何让陈矾不再兜圈子，自己开口说说石鼓县的事。面纱下的伏寿表情平静，目光稳定。最后两人聊到民风民俗，陈矾也巴巴的说个不停。只是说着说着陈矾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在跟伏寿谈论到石鼓县粮仓的情况。

陈矾以拳掩嘴，轻咳一声。暗自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说一些关于粮仓的事，让这个伏寿三言两语就把粮仓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伏寿掌握了石鼓县粮仓大致情况后也不继续询问，而是话题一转：“陈大人，我听府上小厮说，陈大人与常思远私交甚笃，真是难得，没有带上世俗偏见。”

陈矾听伏寿提起自己与常思远，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口气十分坦然：“哪里哪里，我与思远是偶然结识，发现品性相投于是引为知己，思远是何身份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能得到大人的赏识，这位常思远想必也不是寻常之辈，还望大人能够引荐前去拜访。我等此番出行，除了为萧州抗灾添一丝绵力之外，也希望能够广结名士。”伏寿一番说辞冠冕堂皇，陈矾一时间也拿不出拒绝的理由。想着这几人虽打着来帮忙的旗号，现在也没有什么行动，闲逛完之后又开始到处交友。陈矾还摸不透伏寿几人的底细，选择再做观望，毕竟是都城来的学子。在都城，哪一个学子的身份往上拐几个弯，都能扯到叫得出名号的人来，点子有些扎手。

伏寿拿着陈矾写的手书来到了常府前敲门，安然白木喜紧随其后。不久出来一个中年人还离得一段距离这人便开口：“贵客临门，蓬荜生辉，请进！”这声音在伏寿听来只是气足洪亮，而在安然和白木喜听来，此人不简单。鉴于之前了解到此人的所作所为，二人都悄悄调整了站姿，为了方便——动手。

伏寿跟常思远谈学论道，好不热烈。安然在一旁偷笑：“小姐现在演得跟王阁老好像呀”白木喜点头：“若是王阁老知道了怕是要惊得拽断好几根胡子，小姐竟然在跟人‘论学’ 。”

”我认为，石鼓县如今已达到需要开仓放粮的标准。万万不能等到饿殍遍野，那才是为时已晚。“伏寿的声音很好听，虽带着面纱看不见表情，却任能听出之中的迫切。

常思远并未像之前谈论其他方面那样发表自己的观点，把皮球踢给了不在场的县令陈矾。”相信县令大人有自己的判断标准及行事准则，我们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气氛有些停滞，伏寿并未开口接话。常思远不想落了这位都城来人的面子，便岔开话题，开始滔滔不绝。不多久就口干舌燥，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对门口侍女说：”去打点水来，记得换口井！“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伏寿心中明了，想起惨死的妇人和最终扛不过去死在茶馆的孩子，强压怒火用平静疑惑的声音问道：”为何要特意嘱咐换一口井打水喝？“

常思远啧了一声说：”阁下有所不知，前几日一个泼妇到我那口井前强行要水不成，便撒泼发疯，一头撞死在井口，脑浆污血一大半都流到井里，在这个时节白白毁了我一口井，真该死。“

常思远还想再说些什么泄愤，一抬头却对上伏寿明显冰冷的目光，以为是伏寿听不得这些粗鄙的言语便开口赔不是：”是在下失言了，只是现在，水和粮就是命，难免有些激动，见谅见谅。“

伏寿移开目光，不与常思远对视不想被对方发现自己眼中的怒火：”想必贵府除了被污的井还有备用井吧。“ 常思远回答得很小心：”勉强够这一大家子人用罢了。“

安然上前对伏寿说：“小姐，未时将过。”

伏寿起身辞别常思远，常思远故作挽留：“何不留下来吃顿便饭，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已然叨扰半日，不便再打扰，且与君交谈颇有心得，还得回去记录下来。告辞。”伏寿拱手说完后转身离去。常思远看着伏寿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县令府，正赶上开饭。今日陈矾也对一桌清粥寡食毫无兴趣，甚至有些烦躁。即便他极力表现得平静，但每次夹菜前的微微一顿都被安然和白木喜看在眼里。且陈矾那张大脸这几日竟然小了一圈！

饭后，伏寿坐在院内石凳上，左手托腮幽幽地说：“这几日也真是难为我们的县令大人了，陪我们吃糠咽菜，都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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