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山河（1/2）

这个地方他们方才来过，若他所猜不错，应是时间之力的沉沦，让人无休无止地徘徊在虚无之中，无法自拔。

沈冲云已经明悟时间之力，自然也感觉到他们被这股力量控制着，“阿霁，可有法子挣脱”。

肖霁点头，能困住他的时间之力，还没人能使出来，当即指尖掐诀流光乍现。时间之力一瞬间覆盖住他们所在空间，润物无声，一直存在却难以被察觉，这便是时间之力最可怕之处，无法逃离，只能随波逐流。

“未明悟时间之力的修行者，把这称作‘鬼打墙’，感受不到时间之力，在这片空间沉沦，一次又一次重复之前的路，而时间亦是重复的，风是原来的风”肖霁弯腰捡起一片落叶，“路亦是原来的路”。

话音落下，金光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间之中，肖霁继续解释道，“只要再融入一股时间之力，打乱原来的时间秩序，这种重复便会被打破，重复被打破，阵法自然也就破了”。

肖霁说完，周遭阵法撤去，眼前景象亦是一变，他们脚下是一条小路，蜿蜒延伸。

五柳幻境入口站着的柳滕似有所感，望向身旁的柳树，一瞬间肖霁破阵的景象便被传入他的脑海，他挑眉看了看前面五宗门的长老，心中暗叹，天才和普通修行者果真是不同的，有些机缘摆在面前也注定不是普通人的，只是因为怯懦。果然不愧是时间源灵，幸而这次他们没同那位木源源灵一起来，否则他不介意再困他们一次。

沈冲云等人沿着小路前行，一阵风吹来，迎面带了些湿气，又过片刻，沈冲云看到一条河，河中间荷花绽放，铺了整座河面，对岸奇花异草竞相开放，一头灵兽正俯身喝水，骤然见到这么多人，吓得拔腿跑进林子深处，惊得飞鸟四散，再远处青山连绵与天相接，像画卷之中的仙境一般。以河为界，青石桥仿佛连着两个世界，桥边竖了一座石碑，上书“山河万里”。

“世间竟有如此美景”李轻戈睁大眼睛，目光在对岸游移，流连不舍。

杨非凡被压制住灵力的郁闷一扫而空，站在桥边四下看了看，又返回来狠狠掐了陆卫风一把。

“嘶”陆卫风被疼痛唤回意识，扫了杨非凡一眼，“你做什么”。

“我竟不是在做梦”。

肖霁踏上率先踏上青石桥，一步，两步，两步之后青石桥突然消失，李轻戈同肖霁并肩走着，桥面消失的一瞬间两人来不及反应，脚下落空。

“阿霁”。

“轻戈”。

沈冲云和楚荧大惊。同时，两道身影闪过，身后带起一片残影，眨眼睛便到了桥边。肖霁回身不及，只能任由身体往下坠去，耳边风声呼啸，一切化为混沌。

“阿霁”。

陆卫风和杨非凡抓住下坠的两人，也是长出一口气，荷叶上水珠颤颤巍巍滚落，“啪嗒”一声融入河中，突然河面冰封千里，荷叶经络之间不知名的阵法一闪而过。

肖霁听见有人唤他名字，是沈冲云的声音，抬头果然看见沈冲云一脸焦急。被稳住身形，肖霁和李轻戈一跃反身回到岸边，瞬间青石桥面又重新显现，河面一切如常，方才的惊险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方才并未察觉出这桥上的玄机啊”肖霁返回石碑前，绕着石碑走了一圈，上面“万里山河”四字不变，只是百思不得其解，一座桥为何取这么个名字，“轻戈，你可看出些什么吗？”。

李轻戈在阵法一道上，研习并不输他，他或许能看漏，可李轻戈竟也未瞧出端倪，可见这桥上阵法精妙。

“沈冲云，你可还记得师祖说过，他的妙笔千山招式，最初便是来自五柳幻境”。

沈冲云点头，“可一旦进入五柳幻境，修行者皆失灵力，师祖他们不可能在此处使用妙笔千山的招式”。

也对，灵力尽失师祖不可能画桥渡河，肖霁走到桥边，闭目，微弱的风从耳边拂过，他似乎听见莲花下面万物涌动的生机，‘万里山河’，万源共存，如此多源力他本应第一时间便感应到的。

“嗡～”。

耳边一阵轰鸣，心却奇迹般地静下来，他闭目继续往前走，似乎这样能‘看’到桥上的阵法。

“阿霁”沈冲云皱眉，想要拉住他，却被他抬手制止。

没有了方才一脚踏空的感觉，肖霁继续向前走去。这便是万源极致，所有的源力均达极致后的样子。他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容，此前是他太过执着于万法皆空，从而忽视了源灵天生之力，感悟万源，以万源至极致，一切到了极致便融入天地造化，此时便可化万源为空。

沈冲云站在桥头等着肖霁，心不由得悬了起来，随时准备飞身过去把肖霁拉回来，两步之后，肖霁再次抬脚，沈冲云捏紧拳头亦跟着向前迈出一步，肖霁没有坠下石桥，脚下稳稳站在一株荷花上，再一步，落在一片荷叶上，直到肖霁穿过整片荷塘抵达对面，一步也没走错。终于感受不到阵法的桎梏，肖霁睁开双眼，脚下芳草依依野花正盛。

“到了”肖霁转身，一眼望见对岸的沈冲云。

沈冲云神色一松，朝他招了招手，亦是扬唇浅笑。

“嗯？”。

肖霁惊喜地把灵识扩展开来，对岸五人的神情全数落到他眼中，他的灵力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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