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4（1/2）

亥时初，江面已经完全暗下来，小船在广阔的水面上飘渺。船家姑娘过来轻轻敲了敲邹逸的门，问他是否出来看上午说的飞鱼。

邹逸自是满心欢喜地出来，外面除了船家姑娘手上的灯笼还有船上挂的一只，再无其他照亮的东西。但是好在月色照在江面上反射出来的光足够看清楚东西了。

两个人坐在船边，静静等着飞鱼出现。微风吹过送来远处歌姬的琵琶声，十分悠然。

“邹公子，你去潘海做什么？”船家姑娘问道。

邹逸自然不能告诉他此行的真正目的，说自己是去投亲的敷衍过去。

“那飞鱼什么时候出现？”邹逸等了许久，江面还是只有阵阵轻小波纹，水里也毫无变化。

船家姑娘刚想劝他再耐心等等，猛然看见远处有一点青色亮光，快速闪现之后立即消失在水岸。

“嘘——公子，你仔细看那边。”顺着指的方向，邹逸抬眼望去。只见江面出现越来越多跳动着发出青色光的小生灵。那些发光的飞鱼先是游到快冒出水面的地方，然后蓄力一下子冲出来，溅起一方水花，它们身上的亮光把周围一圈黑暗的江水都照亮成青色。一大片飞鱼交错跳出水面，欢快热闹。甚至有几只胆大地往船只这边跑来，黑暗水里好几道一道亮色的线条。

邹逸满眼都是这些美妙绝伦地生物，忽然瞥见裴陵从房间里出来，想也没想就拉他过来一起看。

“裴陵，你看这些亮光！”邹逸拉着他，悄声问道，一脸的期待。

裴陵嫌弃地松开他的手，但还是顺着看向远处发光的地方，第一次出京都能看见这么漂亮的场景他自是喜欢，嘴角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邹逸把他的表情全部收在眼里，仿佛那些鱼是他的一样骄傲，“看见没？我说的好看吧。”

这话刚说完，裴陵立即反应过来收回刚刚的表情，又是一副冷冷的样子说这东西没什么好看的，转身又回去了。

“切，明明喜欢还非要装。”邹逸在他身后小声抱怨一句，说完继续坐在船边看着那片亮光，他要把这些事记下来，等以后回青山岭了讲给师姐们听。

-

在江面行了三天，终于到了潘海的渡江口。

与船家道别之后，裴陵拿出请愿信准备寻找写信之人。唯有找到写信之人才能知道到底是何妖孽。

按照信上相约的地址，裴陵二人在那里等了半天都没见着一个鬼影。那地址约的奇怪，非要穿过人群居住的地方，约在山道这种人迹罕至之地。等了半天，风平浪静的没有一点妖气，邹逸都怀疑自己带的罗盘是不是有问题，从他站上潘海的土地一来这玩意一直安静的很。

再看大街上也是一派繁荣，勃勃生机，根本不像有妖怪的地方。

“裴陵，我们没找到写信之人前不如先在潘海逛逛吧？我都快饿死了。”邹逸捂着肚子哀嚎。

“好。”裴陵起身，向市集走去。邹逸还以为他又要反对自己，正准备一哭二闹，倒被这突如其来的通情达理吓到了。

其实是裴陵自己也饿了。

潘海临江，海产品最多。邹逸转来转去发现都是跟海鲜有关的酒楼，这几天顿顿海鲜吃得他想吐，没办法实在太饿随便选了一家人不太多的。

小二上去就跟他讲起来潘海话，他一个字都没听懂。小二立即转变过来，吃力地说了几句官话。

点上一桌子菜，邹逸放下包袱就开始胡吃海塞。

裴陵虽然也饿，但绝对不会向邹逸那样粗鲁，他把自己那份跟邹逸隔开，拿着筷子慢条斯里地吃着。

“我缩你，吃这么好看干哈？”饶是嘴里全是饭也捂不住邹逸那张嘴。

“食不言，寝不语。闭嘴。”裴陵回击道。

—

吃完饭后，天色已经暗下来。街上开始出现一堆推着小车贩卖东西的商贩，虽然没有京都那么繁华，但是卖的东西都很新鲜。

“裴陵，不如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吧，天色这么晚了，写信的人肯定今天不会来的，我们明天再去看看呗？”

裴陵额头上出现一点小细纹，这是他每次思考问题时的经典表情。

“好。”

他答道。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男女老少，不过都讲着潘海话，叽叽喳喳地邹逸一句也听不懂。有个小娃娃坐在自己亲人肩上，手舞足蹈地，笑得十分可爱。

“裴陵，你看那个小孩多可爱，我以后成亲了一定也生一个这么可爱的！”那孩子都已经走远，邹逸一脸激动还在回味。

裴陵回头望了一眼，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他对这个实在无感，索性不说话。

邹逸走在后面不时看到一些新鲜玩意都要上去摸一摸，看一看，忽然瞅见一个老头摆摊卖些手工的琉璃串，晶莹剔透。琉璃串的打结方式倒是普通，但是上面的花纹吸引了他。

“这不是江面上那些飞鱼吗？”邹逸叫住裴陵，拿起来一个推到他面前，“您也太厉害了，连这个东西都能刻下来。”

老头笑笑解释说他以前是江面的船夫，经常在江面上看见这东西，在潘海十分常见，不算新鲜玩意。

“裴陵，你觉得这东西我买回京都怎么样？”邹逸拿起来好几个，什么颜色丝线的都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