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1/2）

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蝴蝶和坦克可以并存在同一个人身上。

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卞森年，不追则已，追起来毅力超乎段辞想象，在他面前晃荡的次数频繁得令人完全有理由怀疑，他在港市根本没有那个所谓的要谈的项目，他就是为了骚扰段辞而出现在这里的。久而久之，全公司都知道了他们的老板跟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家伙纠缠不清，至于这家伙是何方神圣，就一概不知了——

卞森年将自己的身份保护得很好，像他那种底蕴深厚的家族，一般都行事低调，不轻易曝光信息，兼之港市与他们帝都隔着山长水远，一般也就是新闻里零星几条动态，连脸都没露，认不出也很正常。

但是段辞总有一个人瞒不过，那就是消息灵通的乔真。段辞猜想他们画廊一定是一个巨大的消息集散地，不然怎么会在卞森年出现在他们公司楼下的第三天，乔真就兴致勃勃地打电话来：

“来来来，小段段，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那天要躲的是不是这个人？”

段辞一时语塞，听得话筒一边连珠炮似的审问：“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啧啧啧，看来我的眼光不错，一眼就看到……哎呀，这么好看的人见面还要躲，不会是前任吧？我说段辞，你有这么精彩的前任，居然从来没跟我提过？你……”

“行了行了，”段辞没好气地打断他，“那都是五年前了，我跟他很久没联系了。”

“天哪，真的是前任？听说来头不小，你们怎么认识的？”乔真的八卦之心立刻熊熊燃起，“在哪里？五年前呐，不会是你在英国念书的时候……”

眼见着一条条都被他说中了，段辞沉默着没有发话，听着那边继续喋喋不休道：“他现在来找你，是想要复合吧？对了，当时你们怎么分的手，你甩的他还是他甩的你？不是我说，要是你甩的他，那可真是亏大了，这样的人……”

“够了！”段辞终于忍无可忍，“乔真你给我适可而止，现在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说不定你们过几天就偷偷好上……”

段辞直接挂断了通话，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着每天这个时候固定出现在街角的黑色宾利，再看一眼他这几天由于无心工作桌角堆起的一大堆报表，心中不由得哀叹一声。

这日子过得，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卞森年这样日复一日地来找他，段辞虽然总体以躲避为主，总免不了被他逮着一两次。每到这时他总有层出不穷的邀请抛给他，比如他钟爱的一个导演的最新多幕话剧，苏荷区刚开的人气餐厅的预约，他想看的各种名目的画展、瓷器展，期待了很久的电影首映等等；总之，只有段辞想不到，没有卞森年找不到。

拒绝的次数一多，段辞自己也开始困惑：当初两人因为种种原因分开，彼此各有对错，如今再相逢，即使做不成恋人也有成为朋友的情分，何苦唯恐避之不及，白白造成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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