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有插叙（1/2）
第二章
钱书南没回，手机静悄悄的，沈银海想拨个电话过去，又怕打扰，只好收好了手机换了件大棉袄壮着勇气出门。北方的冬天离不开暖气，可暖气总不能在整个学校都充满，从宿舍到研究室这段仅有十分钟的路，沈银海依旧觉得漫长，他边走边想，钱书南那边会不会没那么冷，钱书南会不会没有穿够衣服，他体质不好，会不会生病。
这几日北方遭遇寒潮，风刮得很，在沈银海脸上奏着乐章。他加快脚步，最后跑了起来，长痛不如短痛，猛地推开实验楼的挡风门，喘着气，望了眼门外，还有人，他便抵着门，等人进来了，才关上。
“谢谢。”一个女生急匆匆地道谢。
“不客气。”沈银海掏出手机，抬眼看了看，应了句。又立刻低下头，手机依旧没动静，钱书南还没回复他，难不成睡过头了？沈银海想了想，还是决定拨个电话过去。
长途电话大部分是沈银海主动打的，钱书南总说这样浪费钱，用微信也一样，何况微信还有视频功能。可沈银海却执着于打电话这件事本身，他认为这样很有情怀，钱书南不懂，他是文科生，觉得自己不太明白沈银海作为一个理科生的情趣也挺正常。即使不懂，却依然喜欢，喜欢沈银海执着地给他传递理科思维，喜欢沈银海的理性浪漫。
电话没人接，沈银海有点担心。这种情况很少，沈银海记得很清楚只有两次。
一次是几个月前钱书南把手机弄不见了，连着一整天没有消息，后来找回了手机才向沈银海解释了原因，沈银海一时着急地说了句他蠢，应该先找人借个手机向他保平安。钱书南当时大半夜的听着就哭了，沈银海紧张地安慰他，哄着，又拼命道歉，钱书南哭累了，才说他不是生气，只是很感动，他没想过会有人这么关心他，才失联一天会着急得骂他。其实钱书南没说的，是心酸，两个人之间的联系这么微弱，如果没了手机，是不是就可以一刀两断。
异地的情侣比邻居家的狗还不如，至少狗会真情实感地每天蹭蹭脚尖。
还有一次，是一年前了。钱书南去外面跟队实习，一天下来手机早没电了，之后借充电宝充上了才回了沈银海的消息，沈银海第二天就给他寄去了四个充电宝，加急件。然后在电话里郑重其事地说：“出门至少带两个。”钱书南觉得他的做法很傻，沈银海只在电话那头不断重复地说自己很担心他。
今天是第三次，从醒来到回实验室，钱书南都没有再回复他，可他早上又发了句“早上好”，沈银海有点疑惑和担忧。
“早啊沈哥。”沈银海推开实验室的门，陈尹航的声音便传入耳中，沈银海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一直反复点开钱书南的头像，把他朋友圈又反复看了几遍。钱书南很喜欢照相，每一条朋友圈都是九图，每张照片里都有他自己，他拍或者自拍。
沈银海刚刚认识他的时候，是大三的暑期摄影大赛。钱书南是那场大赛的亚军，出人意料的，沈银海是冠军。钱书南拍的是一组清雅的山间写真，当然了，写真的主角不是他本人，而是他从朋友那借来的一只雪白色的猫，猫瞳是翠蓝色，让整个山野显得有些妖娆与奇秀。似乎那两抹蓝便是湖。
沈银海不得不承认那组照片的确很美，所以他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微摄晶体能拿冠军，票数远超钱书南的。不就一堆结晶分子吗，放大个几十倍几百倍便被众星捧月地说成有夏季的清凉感，也很有创意。
等结果出炉后，钱书南顺着沈银海留下的班级和姓名找到了沈银海，见到沈银海，比想象中好看很多，他说：“我是比赛得第二名的钱书南，我想知道你的那组照片是怎么拍的？”沈银海望着钱书南澄澈的双眼，心里动了一下，这个人真清秀。
钱书南的出现让沈银海打破了一种奇怪的直男思维——摄影师都是大叔。
所以沈银海带着他去了实验室。实验室里的白色仪器一整套一整套的，钱书南是个打初中起就放弃了理科的纯种文科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机器，他路过一台化验机时，那个机器冷不丁响了一声，他吓得抖了一下，沈银海看着他，觉得他就像照片里那只猫，很可爱。
“这是什么？”钱书南指着一朵蓝色的花问，他凑近看，花上的蓝色颗粒细细碎碎的，光亮一点点透着，很美，于是盯着左右瞧了好久，也不敢伸手去碰。
沈银海走近他，俯**陪他看了一会，才说：“这是蓝色妖姬实验的失败品，所以被搁置在这了。”说着又偏头偷瞄了钱书南好几眼，钱书南似乎很喜欢。
“蓝色妖姬？真是个很好听的名字。”钱书南轻声道，像是怕这朵花被声波击碎。
“其实只是铜离子，没什么好不好听的。”沈银海又瞧了一眼那朵花，只是铜离子，在他眼里就和空气水一样简单。钱书南听了后轻轻笑出了声：“可我还挺喜欢的。”沈银海愣了愣，一时哑口无言，只觉得钱书南笑起来更好看了，所以下意识说：“喜欢就拿走吧，只是存不了多久。”
“留在这吧，它本来就属于化学。”钱书南说完抬起头看了沈银海一眼，沈银海被他这一眼看得心脏狂跳。
“我们还是去看看拍摄吧。”钱书南又说，歪了歪脑袋，“嗯？”
“哦，好。”沈银海僵硬地挪开停在钱书南身上的视线。
沈银海领着他参观那些拍摄设备和精密仪器，激动地讲这些设备如何操作，可钱书南似乎听不太懂，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头，过了一会，他打了个哈欠：“我有点累了，下次再来玩吧。先走了。”
沈银海拦着他不让走：“下次是什么时候？”
钱书南又歪了歪脑袋，思考了一阵：“不知道，看情况吧。”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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