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耽误的正经事（1/2）
人生第一次去高中报道，长这么大没迟到过的闻启差点睡过头。
他好不容易拍着脑壳儿清醒过来，顶着一头鸡窝，身上挂着扣子扣了一半的皱巴巴的睡衣就往盥洗室跑，经过客厅看到小沙发上横那睡得死死的闻阑，脑子里跟失忆了似的，只依稀闪过几个昨晚混乱情形的画面就懒得再想，嘴里带了一句第三字母开头的字，利落地滚去洗漱。
刷牙刷到一半他脑子才缓过劲来，满嘴泡沫地看着镜子里自己还有点起床肿的脸发愣，紧接着睁大了眼睛：哎，后来谁送闻阑回来的来着？他好像从店里出去找人之后的记忆里就没有闻阑这人存在了。
他淋了一场大雨把他哥搞忘了这事也不能怪他，他习惯独来独往进出“无间”了，走的时候哪里会想到喊人。再说看闻阑睡的这样儿就晓得昨天绝对喝高了，走不了直线那种。
“无间”大厅的吧台小哥现调的酒度数都挺高的，下次跟他哥说少喝点吧，昨晚是因为混乱，不然就这喝酒德性再来一次迟早给人乘虚而入就办了。
到底还是他带人出门经验不足，大概是当时在场哪位好心人把他弄回来的。也不知道闻阑昨天都在那干了些啥，闻启昨天也没管就随他跟人瞎聊了。
算了，反正他又不会常带非圈内人士去那种地方的。
昨天晚上在那待到十二点，之后是赵子渊帮他叫的代驾把他弄回来的，改天得请餐饭。
这么说来，那人弟弟还欠他一餐饭呢，不急，以后慢慢算。
话说那位落汤鸡兄弟之后救活没有？啊不对，人家还没死呢，不过就是小身板不经淋发个烧而已，估计挂两瓶水就好了。
也真是的，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救人竟然连被救对象的脸都没看见。郁闷。这还怎么把那二两油揩回来啊，找都不知道上哪儿找去。
再说这什么人都十六了淋个雨就倒，还是不是男的啊。
闻启胡思乱想着，换好衣服拉起前几天就准备好的黑色双肩包背上肩，随便踩了双门口的阿迪狂奔出去，手在身后带上门。
风向原因，门发出了很大一声响。
无妨，大概这也是吵不醒闻阑的。吵醒了正好。
站路边打的的时候闻启还在庆幸地想，还好是“差点”睡过头。他心里晓得，要是这一下把这么多年的早起戒给破了，保不齐就彻底放瘫成了个跟他那“敬爱的父亲同志”一样花天酒地还毫无一点自律性的废人。
那还不如困死他算了。
至于这睡过头的原因，闻启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竟然是——他做梦了。
做梦有啥稀奇的？做梦是没啥稀奇的，但梦层次太丰富甚至大脑醒不过来这就很神奇了。
闻启自小做过的梦，无非就是三种——恐怖的，恐怖的，恐怖的。
没错，他是个常年梦魇患者，恐怖片高级爱好者，闻启现实里怕鬼怕的要死，梦里却不仅跟鬼同席而坐相谈甚欢还组队茹毛饮血杀人放火无不快哉。
闻启很小开始做这种梦的时候，一度觉得他自己头脑有问题，初中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或者有什么潜在暴力倾向，疑心病了好几年的最终结果就是，梦里跟鬼玩的越嗨醒过来之后越是觉得处处都是鬼，提心吊胆甚至产生一点儿不太舒服的生理反应。
诸如呼吸不畅，呕吐之类。不过现在大了，白日怕鬼倒是已经不存在，晚上还是……就比如昨晚。
那男生要是后来没有扑倒他，他可能原地“石化”一会就会找个垃圾桶恶心好半天。奇迹般的，被扑倒后的尴尬缓解了他的恶心，昨天被人家俩眼珠子的反光吓成那样竟然破天荒的没有不良生理反应。
闻启越想越感觉自己跟疯了似的，昨晚怎么就脑子一热答应赵兄出去帮他找人了呢？他也没那么好心啊，怎么就不叫个人——闻阑也行，陪自己一块儿去呢。
越想越别扭。他走出店门的时候中邪了不成？
而且，他昨晚那个梦的内容……
稍微一想闻启就开始胸闷恶心，正好这时司机开到了地儿，拉了刹车看着计价器上的数字回头报了声：“12块。”
闻启皱了一下眉头，付钱下车。
站在一中南大门对面的人行道上，他并没急着过马路。
这个位置稍微抬头就能看到大门正上方印着的几个烫金大字的校名。这座久负盛名的学校在全省的闻名程度不亚于和它隔着两个街区的一所985大学，而省师大附中恰好也和它们在一条直线上，故一般外地的游客来都会顺着这条“青阳路”走到头，算是一口气把省里三所知名学府的风采都瞻仰了个遍。
虽然昨夜还暴雨倾城，虽然已经立秋多日了，清晨七点多的太阳照样灿烂无比，越发显得门上那烫金大字金光闪烁，无端就透着一股子高人一等的感觉。
全国闻名的省重点的学生，可不就是高人一等吗。
那他这样的人进去了，又算什么呢——
斑马线的绿灯亮了。
瘦高的少年跟在过马路人群的最后方，始终隔着一步的距离，朝着千万学子梦想的那道门，一步一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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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为什么又在下雨……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了。每次发生不好的事情都在下雨，每次都是这样。
“奶奶你看，这是不是昨天来过我们家的那个女人啊，她为什么躺在马路上呀？”
“是她，她被车撞了。”
“车为什么要撞她呢？地上红色的是什么……水吗？”
“血。哪来的水。”
“她为什么不动啊，她不冷吗？”
“她死了，死了的人就动不了啦。”
“那撞她的车呢？死了的人是要埋的吧，为什么没人把她埋在土里啊。”
“车肯定跑了啊。她太脏了，不能埋啊，她不配。”
——这是昨晚那个男孩子吧，找警察确定了没有家属吗？
——不知道，昨晚太迟了，现在还在查，他又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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