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2）

还未等那弟子说话，颜苏一把揪住弟子衣领，双眼凶狠发红：“全家上下算上仆人一共五十一人，要么被乱刀砍死，要么被一刀割喉。死状凄惨血流成河，此后世间仙家再无江姓人。这都不算大灾那什么算，你告诉我什么算？”

望着愤恨不已的颜苏，另一名弟子不由道：“师兄你居然对此事细节如此清楚……”

然而那被颜苏狠狠揪着衣领的弟子竟面无惧意，一本正经道：“不算。”

颜苏瞠目，双眼布满血丝！他气得手都在哆嗦，抬手眼看着就要一拳挥上去，弟子继续道：“你所言之意是为个人，我所言之意是为大义。久逢干旱，粒米不生，食不果腹，民不聊生，此乃大灾。于私人，也许灭门的确算大灾，但于天下苍生，家门之灾算不得什么。”

“于私人恩仇，应是将国家大义置于身前，苍生民众置于人上。你若是潜心修道，就应弃小局顾大局，放眼于天下苍生。”弟子无视颜苏的几近爆发，“所以归根结底，一家仙门被灭何至于能让千年神树开花警世世人？”

颜苏闻言眼神一顿，他微微侧头，俊秀的脸上表情怪异，嘴唇动了动，忽然笑了：“好一个天下苍生，好一个算不得什么！什么斩断尘念心系苍生，你能说出这种混账话，我替你爹娘心寒！也替你爹娘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孝子！”一拳下去，弟子顿时眼冒金星，颜苏扑上去，二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半个时辰后，明镜台

烈日当头，颜苏和那弟子一同跪在明镜台上，周围是看热闹的弟子，面前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仁华师尊以及满面无奈的睿文师尊。

虽说是颜苏和那弟子打架，但是颜苏竟然只是眼角青了一块，挂彩惨烈的是那个弟子，直都直不起身子，只能让一名弟子扶着。

仁华在颜苏二人面前来回踱步，最终停在挂彩弟子面前，表情古怪：“你一个金丹筑形的修士居然打不过一个慧根浅薄之人？”

那弟子垂着头咬牙切齿：“他卑鄙无耻，阴险狡诈！”

跪在一旁的颜苏却是轻蔑冷笑：“计不在奸，管用就行！”

弟子稚嫩的脸满是怒不可遏，指着颜苏激动道：“你无耻下作！”

颜苏抬头望天：“是你太蠢太笨！习武之人最先学的就应是护住自己的脆弱，不让人有机可乘。你呢？破绽百出的垃圾！”

“你！……”

“住口！”仁华师尊打断道，冷眼瞪了弟子一眼，“森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

一旁的颜苏闻言惊异道：“原来是森习，金贺立身边的那个狗腿子啊！”

“你！……”森习怒目圆睁，却被仁华师尊吼道：“碧雪涧严禁寻衅斗殴，跪一边儿去等着领罚！”

森习紧咬着下唇，狠狠瞪了颜苏一眼便起身在弟子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到明镜台另一边。

仁华转而看向颜苏，这一看，捋着胡子磨牙凿齿：“我看你还挺高兴啊？”

颜苏笑了笑道：“没有，不敢。”

这一架打的可是舒坦漂亮，怎会不高兴？

仁华深吸一口气，两手背后，似乎在默念静心。须臾，他板着脸对颜苏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知晓，颜苏，这么多年来你果然依旧没有长进！你可知斯人渺小如浮游，修仙之人需放宽心界，抛开尘世杂念才得以升仙，这是仙祖留下的教诲！你呢？你杂念太多，根本不利于修身养性！”

颜苏闻言，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难得地一本正经：“不，师尊，我认为修仙不在于抛开，而在于海涵。即尘根需海涵乃至看破，倘若连身边之人都顾不进眼里，又何谈去怜悯众生？”

仁华闻言瞠目，捋着胡子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颜苏一字一句，目光诚恳而坚定，漂亮的眸子里仿佛有流光闪烁：“对我来说无论是谁，一人即是苍生。我不会为了一人抛弃苍生，也不会为了苍生抛弃一人。”

仁华彻底动怒，他气得手指颤抖，指着颜苏的鼻子道：“你！口出狂言大言不惭！你以为你能福泽苍生，顾及到每一个人？我告诉你那不可能！苍生民众千千万，你怎可能每个人都顾及？即便有可能，你说这话时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颜苏垂了垂眼眸，淡淡道：“力不从心，但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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