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默契（1/2）

净尧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有些怀疑刚刚是不是他在极度紧张状态下的幻听。

他的惊疑写在了那双汪着水的眼里，眼圈还有着微微的红意，周安渡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再一次重复自己的回答：“好。”

净尧觉得这是他贫瘠的人生里听到过最动听的话语，他拼命地眨眼，想要让眼里蓄满的水这样在空中蒸发，不要没用地滑下来。

“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直到哪一天你自己想要离开。”周安渡又说到，这是他郑重的承诺。

周安渡永远有着超乎净尧预期的好，他的温柔如一股温热的泉水，将他包裹，让他无力抗拒，也不想挣扎，情愿溺毙在这温柔之中。

“为什么…”净尧的声音终究还是沾染上了哭腔，小巧的鼻头都皱了起来，他没有把话说完周安渡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没有等周安渡回答，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净尧自己说了下去：“我会是一个**烦的…”他不想辜负周安渡的好心，他想让他看到他的坏，他想让他看到他不值得，想让他知道他的坏之后丢下他，却又想让他一直不要抛弃自己。

“对啊”周安渡附和道，净尧感到自己的心被人拉扯，不断下坠，他的呼吸就要停止在这一秒，然后听到他接着说：“来到人间的小美人鱼是很麻烦。”

周安渡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看着他，仿佛再大的麻烦在他眼中都如此的不值得一提，跟面前的净尧相比都是可以被轻易带过的。

净尧努力直视他的眼睛，在那双浅茶色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小小的身影，这让他安心。如果可能，藏在周安渡的眼里好像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那里一定非常安全。

“我是小美人鱼么？”他睁大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睛，上齿又开始无意识地折磨自己的下唇。

在周安渡眼中，他又成了那个极度需要认可的小朋友了，袖子的一角被他反复揉搓，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看着他的眼是羞怯的，又是渴望的，他自然不会吝惜自己的肯定：“你当然是，小美人鱼误入人间确实麻烦，不过我很荣幸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被夸奖的小美人鱼有些吃吃地笑了，又变成充满稚气的孩童，眼睛里是比海面星空还要耀眼的光芒。如果不是净尧的情况不允许，周安渡真的很想伸出手，揉揉他的头发。

他们不用多说什么，彼此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就像周安渡不会问净尧究竟从哪里这样狼狈地带着一身伤痕跑出来，净尧也不想探究周安渡为什么会在晚上出现在那片人烟罕见的海域，这是他们不能言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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