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好意（1/2）

净尧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猛地从睡梦中睁开双眼，他感到脸上湿漉漉的，粘着发丝并不舒服。他用睡衣的袖子将脸上胡乱擦干，静静地躺着，看着头顶还有些陌生的天花板，这让他感到安心。

不远处的沙发上，那只乳白色的小狗敬业地散发着暖黄的光芒，成为这安静的夜里，照亮黑暗的微光。

他转过身侧卧，盯着这点光亮，在不知不觉中又重新睡了过去。

这一觉酣沉绵长，没有噩梦惊扰，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天光大亮。

净尧有些慌忙地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上昨夜已经为他准备好的短袖短裤，将黑色长发在脑后随意扎起，就匆匆走出房间。

他觉得自己实在睡了太久，太没有礼貌。

周安渡正在客厅里接着电话，突然听到一阵拖鞋快速敲打着地面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他回头望去，终于醒来的小朋友正着急地往楼下冲，几缕没有束好的头发跑了出来，跟随它的主人一起跑动。

这时候的净尧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毛躁的小男孩。他穿着有些宽大的白色t恤，短袖在他有些单薄的躯体上变成了长及手肘的中袖，是宽松的棉质灰色短裤，非常居家而又舒适的打扮。忽略他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和那张过分精致的面庞，他和每一个因为睡过头而担心被责骂的孩子一样。

周安渡快速交待几句，然后挂断电话，叫住了净尧：“别跑了，小心摔倒。”

净尧这才注意到在客厅中坐着的周安渡，今天他的头发没有用发胶固定，全部散落了下来，显得很柔软。净尧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柔软这个词，只是看到这时候的周安渡，他会想起昨夜让他安眠的大床，蓬松的被子，起居室里大大的沙发，和被他抱在怀里的抱枕。

他不好意思地抿起嘴角，在周安渡的注视下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这次在楼梯口他并没有停留，反而径直走向周安渡。不知是白天还未打开的吊灯不足以让他惊恐，还是周安渡带给他的安全感足以让他毫无障碍地走向他。

周安渡站在原地，看着净尧走过来，浅浅地笑了下说道：“乖孩子。”

净尧不清楚他在夸自己什么，却还是像吃到一颗甜甜的糖果一样悄悄地雀跃起来。

周安渡领着他来到了餐厅，示意他坐在椅子上：“王姨正在准备早餐，想吃什么？”

净尧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手脚规矩地放着，像一个拘谨的小学生，怕自己会弄脏这昂贵的洁白无瑕的大理石桌面。长长的餐桌正对着可以看到花园的窗子，时值夏日，世界一片明亮，花园里的各色鲜花盛放，坐在这里用餐会让人从清晨就心情舒畅。

“都行。”他回答，他确实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但他相信不管是什么他都一定会喜欢。他在洛丽塔岛上丢失几年的味觉在昨晚终于活了过来，重新感受到了人间鲜美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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