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冰窟（1/2）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在这间会诊室中，只有净尧和季之慎对坐。

净尧窝在会诊室中那张宽大柔软的沙发中，他将自己完全陷了进去，他偏爱这些软绵绵的东西，这让他觉得自己正处在一个轻柔的安全的人造的怀抱中，随他怎样挤压，附和着他而变形。

当他不想交流时，只要给他一个可以躲藏的空间，再用黑发作为屏障，他就可以这样自欺欺人地与外界隔绝。

正如他现在这样，他不去看季之慎，整个人蜷缩在那不大的沙发中，他是一只徒劳的将头埋进傻子的鸵鸟，无用却让他安心。

他是知道的，他出了些问题，他变得胆小如鼠，风吹草动让他心惊，原本是为了表达亲昵而发明的人与人之间的触碰，变成折磨他的酷刑。这些是他，却也不是他。

他应当接受治疗的，他再清楚不过，可他现在还没有做好将自己的心剖出展示给陌生人的准备。

季之慎看着净尧这全然封闭的态度并不意外，从他知道净尧大概的来历后，他觉得净尧能像现在这样好好活着，已经是一件不易的事情，一切都急不来，他并不急着现在就要净尧开口对他说些什么，如果净尧能够做到，现在也不会安静地和他坐在这里。

他只是随意地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像是两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正在寒暄，这些问题净尧倒还愿意回答，出于礼节，只是有些敷衍。

当他随口提起和周安渡认识这么多年的趣事时，净尧的注意力明显集中了起来，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甚至在他说起小时候同周安渡在他们现在住的别墅后面的泳池游泳时，被周安渡偷偷推下水时，净尧的眼里有笑意转瞬即逝。

这样漫无目的的闲聊，让净尧勉强放松了一些，他看起来不再是刚进入这间房时的完全紧绷，像是下一秒就会因为绷得过紧而承受不住断裂。

季之慎又将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像是朋友间正常的关心一样，问他：“最近睡得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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