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有了莫如参创造的机会，两人要想见面，就便利得多了。

莫如参有时候从海关巡查完，风尘仆仆地过来，便在商聿的办公室里，跟他就着点香辣的酱菜喝白粥，也能喝得有滋有味。

后来商聿再想起这段日子，只觉得像是偷来的。他跟莫如参在一起，那般欢喜，那般不真实。

却又那般短暂，怎么过都过不够似的。

莫如参忌口多，葱姜蒜韭菜，全都不碰。商聿便挨着他的肩，替他拣开菜里面的姜蒜，再看着他吃下去，竟有种时光倒流，回到往日的错觉。

从前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起上学堂的时候，也是这么挨在一起坐着吃午饭。商聿总要先打开饭盒，替他挑掉不爱吃的菜，再评论几句今天学堂的新鲜事。

两人统共也没说几句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就很满足了。

“星之，”商聿缓过神来，见莫如参坐在不远的茶几边上看文件，就轻声道，“你现在，不想着那件事了吧？”

莫如参慢慢地抬起头来，悠悠地说：“哪件事？”

“星之，”商聿看着他，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本来就喜欢男人，以前是喜欢你，现在也只喜欢你一个。”

莫如参听了，嗯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看文件。

“星之，”商聿没遭反对，便再接再厉，不厌其烦道， “那个叫费森的，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哦。”莫如参还是淡淡的，只是这回停了停，站起来，从挂着的外衣口袋里，若无其事地拿出一盒琳琅满目的猫眼儿珠。那东西看上去五光十色，斑斓晶莹，该是很讨女孩子们的喜欢，“你妹妹生日补的，大概来得及罢？”

商聿没有料到莫如参留了这一手，想到不久前母亲说的话，怔了片刻，千万道思绪滚过，最终却只悻悻地接了那盒珠子说：“还早得很哪。”

莫如参听出了他那点醋味，觉得解气了些，脸上才带了些笑意道：“你的生日，我也备了礼物的。”

“蒙你费心。”商聿却冷淡了下来，放下了那盒珠子出去了。只留下莫如参不明所以，一人在房里，好生尴尬。

这家伙今儿个是怎么了？

商聿那天回家，便明明白白地告诉商太太，要跟莫如参说这个亲，他做不到。

母亲却是毫不吃惊，道：“看你那天样子，就知道不情愿呢。我早就趁那次跟莫太太说了，她的意思，也是同意的，这事大概也就定下来了。

“你八妹本来就生得漂亮，人也活泼，两家又是世交，配那个莫如参，有哪里不合适？”

商聿站在那儿听着，一声不吭，觉得自己握着钥匙的手都攥紧了，硌得肉生疼。

一开口，却是：“你们就没问过他的意见？”

“你莫姨说，也暗示过莫如参几次，见那小子没什么反应，就当是默认了。反正回国这么久，也没见他有个什么相好，家里替他说上一门亲，也不算多违了他的意思。”

商聿几乎就要把两人的关系抖出来了，咬牙切齿地想，他的相好，现在就站在你跟前哪。只是转念一想，又生生把话痛苦地咽了下去。

现在跟母亲讲，有什么用？左不过是两种结果。

一是母亲勃然大怒，觉得莫如参勾引了自家儿子，阻止妹妹嫁给他。

二是认为错在商聿，并且为了将他从这歪门邪道拉出来，让妹妹嫁过去，让他没脸再纠缠莫如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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