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第二天，杜佳毫无意外的因没写作业被叫到了办公室。
鉴于她的中考分数排在全市前五十，如果并非个人强烈要求，她进的可就不是五班而是一班了。再加上她将头发染回了黑色，班主任刘丹以为之前是因为小姑娘爱美，所以对她可谓是和颜悦色：“你第一天上课，没写作业是不是因为不会？那你上课都听懂了吗？”
杜佳没吭声，漫不经心的梳理了下鬓发，刘丹看到她的指甲，笑容一僵：“你......不写作业不是故意的吧？”
“不是。”淡淡的开口，语调并无半分起伏。这是实话，昨天她确实是忘了。
女孩的指甲上涂着黑色的指甲油，衬着玉白的手指，倒是好看。刘丹微微皱眉，想起第一次见到杜佳，一头冷棕色的长发如瀑，目光深沉，戴着黑色的口罩，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色宽松短袖与亚麻色九分裤，却掩不住骨子里的媚色，甚至还有几分颓气。当时她就好奇，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子。现在一看，尽管穿上了校服，头发也染回了黑色并扎成马尾，可黑色的指甲油、耳上的耳钉，无一不彰显着眼前人的性格顽固，看来一时是改不回来了。
但是她并不是故意不写作业，还有救。刘丹正想问原因，杜佳平淡的说出一句话：“只是忘了而已。”
“......”教书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刘丹憋着一口气：“忘了？你一连把九科作业都忘了？你以为我会信？不写作业你还不知悔改，理直气壮的撒谎，你就是这么读的书？”
不过两周，刘丹的脾气五班学生就已经摸透了，更年期的女人，一点就着，叶晨今早还提醒了她，让她小心，尽量收敛下脾气，不要跟老师怼上。
呵，杜佳唇角微勾。自初二以来她怼老师怼了无数回，好几次年部主任都被她气的脸红脖子粗偏偏又无法反驳。
升了高中，碰到这样的段位，她还真瞧不上。
刘丹看她的样子，更气了：“你看看你，跟老师说话没个好态度，听老师说话还不认真，怎么，以为我不会罚你？光你找借口这一条，就足够我罚你抄好几篇古文了你知不知道？”
杜佳慢条斯理的说道：“刘老师，我说话一向这样，您别生气，还有三年呢，可别早早就气完了，省得以后直接进了医院。我呢，不是故意不写作业的，这是真话，但是忘了写呢，也是真话，您要是不信，我也可以给您编出一百个理由来，什么亲戚住院房子失火遇到抢劫不小心生了病......”她缓缓扬起一个弧度，“我想，您应该更不愿意听见这样的借口吧？”
刘丹被气得不轻，办公室其他几位老师也呆住了，还有几名学生点卷子的手也停了下，显然没想到这个女生竟然会对老师说出这样的话，一位男老师先反应过来，皱眉：“你是学生，怎么能这么跟老师说话？”
看着挺漂亮一姑娘，就是妖了点，说话怎么就这么呛人呢？
杜佳看了眼那位男老师，是一班的班主任杨涛。杨涛触到她的眼神，一愣。许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17岁的女孩子有着这样的眼神，防备、冰冷、讥讽、自嘲，甚至透着几分隐隐约约的颓丧与绝望，一眼望不到底，让人如同掉进一个深渊。这孩子真是17岁？
杜佳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没理会，继续看着刘丹：“老师，没有证据您就认定我是找借口？不过就算我是找借口，那又怎样？你我并没有互相信任的基础，没必要事事都说真话，而我说了真话，您也未必信，不是吗？”
扔下这简短的一段话，她转身离去，脚步不慌不忙。
刘丹原本的火气突然就降下几分，看着她挺得笔直的背影，若有所思。
杜佳目不斜视的回到班级，有几个偷偷的打量她，看见眼眶并没红，暗暗失望，转念一想，怪不得是全市前五十的学霸，就是有特权，不写作业都没事。
陈烨凑上来，好奇的问：“那老妖婆咋说的，看你一脸平静，没说太狠？”
叶晨看到她的神色，就猜个八九不离十：“没说太狠？我看是直接被你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吧。”
杜佳嗤笑一声：“我都没说几句，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一点意思都没有，我真好奇，她怎么当上班主任的。”
叶晨翻了个白眼。
陈烨听见这话，一脸惊奇：“你你你，不会跟她对骂上了吧？”
周围的同学纷纷竖起了耳朵，只听当事人又是一声笑：“跟她对骂？我没那个闲心，也不想拉低我的智商。”
“......”这话太毒了，不知老妖婆听见会作何感想。
“话不能这么说，”陈思扬了扬下巴，“要不是因为你的成绩，刘丹也不会轻易放你回来。再说，”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刚开学就给老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你还真是没有家教。”
叶晨目光一冷：“陈思，注意措辞。”
杜佳倒是没放在心上，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仿佛没这个人。
陈思看着她的反应，不由得更为嘲笑，也不理叶晨的警告，兀自说着：“怎么，被我说中了？不就仗着学习好点吗，学习好你怎么不去一班，来五班装什么社会人，又是染头发又是涂指甲，哦不对，今天还不是乖乖染了回来，要我看，你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什么都没有还在这装，一副高冷的样子给谁看啊？呵，真以为自己有多大魅力呢，装的倒是挺像样，我......”同桌是一个很安静的女孩子，扯扯她的衣服让她别说了，她侧身避开，“我呸，要不是你跟叶晨关系好，我真想把你赶出五班。”
教室随着她的第一句话开始安静下来，现在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动静都能听清，同学们都齐刷刷的看向这一边，主要观察着杜佳。
她会怎么样，是破口大骂，还是......直接上手？
叶晨这次没再开口，她相信杜佳能够处理好。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没必要搞得太大。
只见杜佳神色淡淡，轻描淡写丢出一句：“说完了？”
一时猜不准她的想法，陈思有些意外，也有些忐忑：“说完了，怎样？”
其实她说出这些真的是一时冲动，昨天杜佳摘下口罩后全班男生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了，还包括不少女生。她从小就被人夸长相漂亮，遇上高三的孟柔、叶熙和同班的叶晨已经让她自尊心受挫，好在还是有不少男生眼里是有她的，若有若无的好感让她心头好受了些，而当杜佳来了，算是彻底打败了她。虽然现在还很少人看到杜佳的容貌，但很快她的名字就会传遍整个高一甚至全校，同学们一提起高一长得好看的女生，只会想到两个人。而这两个人中，没有她。她生气是真、嫉妒也是真，只是碍于叶熙与叶晨不敢表现太过，没想到这才是杜佳正式来到学校的第二天，她就憋不住了。
“既然说完了，那就麻烦闭上你的坑，熏得我脑仁疼。”杜佳微皱着好看的眉瞥了她一眼，“以后尽量少招惹我，我脾气比较暴躁，情绪控制也不太好，你一不小心断只胳膊或者哪儿骨折了到时候别哭着求我。”
听到第一句话，有几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待听完全部，班级里变得更加安静。陈思强作淡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慢慢坐下。
陈烨眨巴两下眼睛，这杜佳挺有招儿啊。
杜佳拿起课程表，仔细看了眼，原来下节是英语，是她最擅长的科目。说不准是什么原因，或许真是继承了那男人的优良血统，从小开始她的英语成绩就不错，还不用费多大力气，上了初中后稍微用点心就达到110分以上，若是不认真也是108左右。
事实上，除了临近中考的复习，她学英语从没认真过，换句话说，除了她不擅长的科目——数学、化学、地理，其他几科她从没认真过，只是上课老老实实的听老老实实的记，作业也不好好写，平时很少预习复习，偶尔捧上书看几眼也仅限于她玩够了无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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