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对面相思（1/2）

伦敦第三日清晨，空气异常清冷，然而隔窗望出去，在那苍绿的树丛间，竟有一丝阳光的踪迹，“难得太阳要出来了”谌西轻叩客房门，冲门里喊：“非色快起床，跟我去晨跑。”房门瞬间被拉开，非色眼神清明，穿戴整齐，是一套从山上穿下来的旧衣裤，宽松休闲。“嗯，这样穿着跑步也不错，”谌西打量一下他，“要不要穿我的运动衣？”“不用了”非色说：“这衣服也不影响。”谌西说：“好，周末我们去城里买几身衣服。”他微笑的看了看非色，“跑得动吗？宝贝。”

非色给他示范了什么叫不仅跑得动，还跑得快。谌西努了点力才跟上他的步伐，跑完三四公里林荫道，非色停下来，看着跟在后面稍有些气喘的谌西，“不是号称经常锻炼吗？看起来有点吃力啊……”谌西停在路中间，弯腰低头喘了两口气，双手撑住自己的膝盖，“你跑得太快了！这不是正常的健身速度好吗？”他维持着半蹲的姿势，瞪大双眼微微仰视非色，“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跑！”

非色不理他，自顾自继续往前跑，他跑起来像一只林间的小鹿，轻盈、快乐而矫健，任谌西腿再长，完全追上他也显得有点力不从心，小鹿偶尔回头望一望身后四肢沉重的同伴，抿嘴偷笑两声，转头又向前跑去。

谌西的体力消耗得差不多时，终于到了湖边，小鹿发出一声快活的惊呼，从前面树丛掩映中露出头，他回头向谌西这边奔跑了一点距离，招手叫他，“Sissi，Sissi，这里太美了，这就是你说过的那个湖吗？”谌西气喘吁吁的笑，“是啊，是啊，你先等等我……不是，你叫我什么？！”

非色只是望着他笑，笑得他心头发痒，“不准乱叫”他没什么威慑力的警告他，“别染上谌家宝、谌沐慈的恶趣味。”

“这里静悄悄的。”非色的神情温柔，“冬天的湖泊好安详。”

谌西走近他身边，捉住他一只修长的手指，拉到唇边吻了吻，“如果落点雪，会更安静。”他看着双目透出光彩的非色，“可惜伦敦难得下雪。”

“我父母在这儿住了八年多，似乎下过两次雪，有一次只下了小半天，小雪花还没来得及飘到地上就融化了。另一次下得不小，那年冬天挺冷的，湖面上结了一点冰，一坨坨的积雪浮在冰面上，像湖里开出的花。我们隔壁那一家的胖子大叔，还跳进湖里来了次冬泳，结果冻得够呛，躺在家里发了两天烧。”谌西哈哈笑起来，“这湖里的水温度低，等到夏天真正到来，我带你来游泳。”

他又问：“你会游泳吗？”

“当然会！”非色说：“这地方很招人喜欢，怎么找到的？”

“那时我爸爸在剑桥上课，我妈妈在伦敦的乐团拉琴，为了平衡两人的生活，在伦敦和剑桥之间找了这个地方定居。买房子的时候这个郊外别墅群整体刚完工不久，所以现在看上去还崭新。在这之前，很小的时候，我们住在剑桥镇一座200多年前的古建筑楼里，我特别喜欢那个楼，老感觉楼里住着吸血鬼。我长到八九岁的时候，为了方便妈妈工作，全家人移居到了伦敦市区，住了很长时间公寓。再后来就来到了这里。”

非色默默望向湖的一端，天气很好，隐约的阳光在空气中跳跃，但湖边仍有轻雾缭绕，极薄的一层，被跳跃的光线照得近于透明，仔细去瞧，那更像是一层朦胧、湿润的水汽，笼罩着整个湖泊，让它仿似仙境。

“明年会下雪的”谌西忽然说：“我有预感。”

“为什么？”非色好奇的问他。

“因为你来了啊，”谌西笑，“伦敦会为了你下雪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非色喃喃道，一会儿却忍不住笑了，“不下雪也很好。我还真受够那些没完没了的大雪啦……”

谌西捏一捏他红扑扑的脸蛋，他的言不由衷令他感动，又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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