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处可逃（1/2）
等洞房闹过了，新郎新娘才终于得以安生，春山被客人和兄弟灌了不少酒，在新房睡到半夜出来找水喝，走到堂屋发现还有好几个人没睡，围坐在角落的一张桌旁打牌，而沙发上还有人默默安静的坐在那里，对面的电视开着，正播放一个旅游纪录片。春山走过去，顺着沙发背一屁股坐下，“好晚了，怎么不去休息？”
非色扭过头看他，眼睛下面有一圈淡淡的阴影，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累出来的，看上去很憔悴，他冲新郎笑了笑，“你怎么出来了？”
“渴得要命，酒喝多了。”春山说，晃了晃手中装满水的杯子。
“要洒了。”非色提醒他，“赶紧喝了去睡觉吧。……”他顿了一下，“不能浪费新婚之夜啊，新郎倌！”
春山失笑，他觉得非色有点奇怪，因为他们已经生疏了这么一段时间，按道理不会跟他说这种调侃意味十足的话——他仔细看了看非色，却又觉得他的神情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认真。
“呵，呵，”春山敷衍的打了个哈哈，接下来话题转开了，“谌西寄了东西过来，吓我一跳，你猜是什么？”
非色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春山笑了，“一套英国产的超清镭射投影仪——这是给我和小田的新婚礼物，他说我们家墙壁宽，投个影在墙上有电影院的效果。”
“哦，…挺好的。”非色轻声说。
“另外还有几大箱东西，”春山看着他，说：“一些衣物，书，画，还有个煤气灶，热水器……”
“他承包了你家的日常生活用品？”非色嗓子有点抖，视线也闪到一旁去，“也不用这么细致吧……”
“你要不要看看？”
“不要。”非色突然站起身，迈步离开堂屋，“我困了，去睡觉……”
“好吧……”春山苦笑了一下，仰头喝完一大杯水，“我这新婚之夜呢，管什么闲事呀……哎…”
第二天清晨，非色就辞别了布大婶布大叔回山上去了，等新婚小两口起床，都没见他人影子，汪小田奇怪道：“咦，怎么没看见非色？”
“一早非得走。”布大婶回她，“我说起码吃过早饭再回呀，他说不饿……也不知道回去能干嘛，他一个人能有什么急事？”
春山摆摆手说没事，得空了我跟小田一块儿去看看他。
回到大房子的时候天光刚大亮，日头冒出了一点脸来，温度不低，但也谈不上什么暖和。非色去厨房生火烧水，打算洗个澡再睡一觉，生火的时候想起了“煤气灶”，又想起了“热水器”，是不是傻？他郁闷又烦躁，这山上哪来的煤气？如果要烧煤气，得从山下镇子里搬运煤气罐上来，还不能坐缆车，这么高的山，可不背死你。
至于热水器，二楼那个只是坏了没修而已。
仔细琢磨了下，他又有点不确定，谁说一定是给大房子这儿准备的？搞不好真是给春山结婚新房里用的呢？
可，不是还有书和衣物吗？
非色纠结了一会，心里有点惊讶有点焦虑又有点说不清的，似乎是那么一点点酸甜交加，他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危险，心里七上八下的，抹了抹脸，今天生火不太顺利，弄了半天，好不容易燃起点小火星，非色手忙脚乱的折腾了一阵，总算小火星变成了小火苗，树枝带动着木柴燃起来了，散发出好闻的草木香味儿。
洗过澡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非色翻来覆去越想越不安，他到底要干嘛？打算到悲山来定居？那也得先问问我的意见啊！我给他来吗？我同意吗？我不是在他面前跟“前男友”复合了？他打算来怎么办？三人行？这是不是太无耻了！非色脸热了两秒，然后想，天啊，他会不会把工作辞了？！
这下再不可能躺下去，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就去把长时间关机的手机重新充上电，翻找以前的通讯录，他在巴斯的通讯录也就那么寥寥几人，犹豫了一会儿，他找了个信号好一点的角落，拨了Emilio的电话。
Emilio远隔重洋表达了他的惊奇，“Feather？”他提高了一点语调，“好久不见！”非色顾不上寒喧，“Emilio，我得问你一件事……”他开门见山的说：“Ian还在你那里工作吗？”
“他辞职了。”Emilio稍稍顿了一下，回答他，“快两个礼拜了，他还没告诉你？”
“这个疯子！”非色咬牙，腮帮子一阵阵抽紧，“我再打给你。”
他挂掉Emilio的电话，迅速拨另一串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听，转成了语音信箱，非色留言——谌西你到底想干嘛？是不是疯了？听到留言快点回我电话！
直到接近下午，谌西的电话才打过来，期间非色已经焦躁到想杀人，“你干什么？”电话刚接起来他就吼道：“你有病吧？！”
谌西莫名其妙，“我怎么了？惹到你了？”
“你干嘛辞掉工作？你想干嘛？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辞工作关你什么事？”对面的气势汹汹把谌西的火也引出来，“我脑子有问题也不关你的事！”
“好，好！”对方喘了几口气，明显气急败坏，“那怎么解释你往布春山那里寄的几箱物品？”
谌西沉默了，他呼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点失控，为了收回自己的情绪，他调整了一下说话的语气，“非色，你的热水器坏了，洗澡很不方便……那个柴火灶，生火太难了，我……”
“那又怎么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谌西忍耐，“当然有关系，我也要用啊。”
“你……”非色哽住了，“谁说，不是，谁让你用了？我答应让你用了吗？你在搞笑吧？”非色突然声音放低了些，“别开玩笑了，谌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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