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念经（1/2）

苏琳钰问清了路，就仔仔细细跟章尽书讲了一下，最后问他：“就这样走，记住了吗？”

章尽书心里怀疑，这个人变脸变得好快，是不是在骗我。

苏琳钰看着章尽书迷茫的眼神皱了皱眉毛，无奈道：“算了，跟着我！”

他面上装得大度，实则暗地里使坏，仗着自己腿长自顾自走着，连头都不回，章尽书脚下发软，头脑发热，估摸着是发烧了，跟的很是吃力。

待到后面半天没声了，苏琳钰才好心停下等上一会儿。

章尽书还在跌跌撞撞向前走，一个不留神，就撞进了苏琳钰的怀里。

章尽书赶紧退开，倒是苏琳钰愣了几秒。

天已经有点暗了，风呜咽穿过回廊，看不清两个少年的脸色，也听不到如擂鼓的心跳声。

“跟上。”苏琳钰转过去继续走，还是不回头看，但是步伐倒是慢了许多。

他想着，只能带着这个小气鬼走这一小段路，走过了这段路，他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一笔勾销啦。

章尽书在后面跟着，心里默默盘算着怎么报复回去。可是他摸着打了一架后还是落在自己身上的半湿马甲，也拎不清自己的心思了。

前边是灯火，通向的却是未知，谁都不知道在那里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苏琳钰步子越来越慢，他停下来道：“这总知道怎么走了吧？”语气很是不善。

章尽书沉默了好一会儿。

苏琳钰都以为他不准备说话了，正打算转身就走，衣角却被人拉住，黑暗中，别扭的声音传来：“对不起，你别生气……谢谢你背我。”

苏琳钰愣了愣，嘴角却不由自主翘了起来，谁知又听见下一句：“你长得也很好看，也像个小姑娘。”一件半湿半干却暖烘烘的衣服被塞进了怀里。

说话的人话音刚落就一溜烟跑了，声音里的洋洋得意却还在耳朵里飘散着。

客厅灯火通明，这里既有他的母亲，也有他名义上的父亲，某种程度上这和他曾经想象过的情景一样，却又如此不一样。

父母，家，亮着的灯。

章尽书曾经想过。他从外面刚玩完水回来，衣袍湿了还没干，会被母亲抓住一顿痛骂，父亲会讲和道说回来了就好，母亲接着会斥责地让他去换衣服，父亲却说换完出来吃饭，母亲假意说今天不让他吃，实则会给他找好衣服。

一阵冷风吹过，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吹醒了他。这里不是他的家，父亲也不是他父亲，也没人会管他衣服是不是湿的。

他头昏脑涨地跟着母亲拜别章府，他现在只想着，还能回家，真好。他应该是没被送出去。

实在是太难受了，他顾不上注意两个人的脸色和反应。

无论母亲现在是怎么想的，他现在只想回去裹上被子睡一觉，睡醒什么都好了，无痛无病，没有什么所谓的认亲。

累得跟狗一样的生活还是会继续。

他还是他自己的。

其实回的也不是什么家，住的地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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