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二（1/2）

树妖听完后的第一反应，是以为这小孩在说笑。可是再一看他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便意识到这可能不是玩笑话。

但她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地道：“瞎说什么呢小孩。”

苏逸行看着她，道：“妖有妖灵，而鬼没有，鬼的体内是一片虚无。”

他边说边走到树下，伸手碰着那棵柳树，将体内的一点灵气聚集在指尖——

霎时间，自他手指与树干相触的地方开始，绵延出一道道金色的经脉，贯穿了整个树木。

树妖只觉得呼吸也不太自然了。

“你看。”苏逸行回头看着她“整个树木经脉间，没有任何东西。”

没有东西，没有妖灵，一片虚无。

苏逸行松开手——他能调转的灵气本就不多，刚才那一下已经搞得有点体力不支了。

树妖呆愣的看着树，一时间束手无策起来。

“你不是妖。”苏逸行又重复一遍“你是鬼。”

树妖：“......哈。”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合时宜地笑了一声。

“行吧，两百年了，都把自个儿身份搞错了。”她苦笑道“无所谓了，都过去两百年了，管他是鬼是妖，我都不想过活了。”

苏逸行看着她，没说话。

“小孩。”树妖接着道“和你之前说的一样，死是我的心愿，你要是拿我当朋友，就了了它。”

“没了我，你也不是活不下去，学着和人类相处，毕竟你还是要回到人群里的。”她道，而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是......鬼，那我死后应是会留下那一魄，毕竟还是吸了两百年的灵气......”

她指了下苏逸行蔓延到手背上的伤痕“对你那个伤......应该有点用处。”

苏逸行无言地点点头，已经默许了她求死的事。

“知道该怎么做吗？”树妖问道。“就是......把你生气时那股控制不住的灵压弄出来，砸在我身上就行，知道怎么弄出来吗？”

苏逸行道：“情绪激动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地冒出来。”

苏家的人给他看过这个事儿，说他生气时冒出来的灵压和灵气压根是两回事，灵气源于自身，是经过经脉轮转而生的力量。而苏逸行身上那个，不受自己控制不说，连来源都是个谜。

树妖听后点点头，道：“那你……怎么……”

苏逸行知道她想说什么，道：“我若告诉你，我现在在极力压制我不稳定的情绪呢？”

他伸出手去给树妖看——掌心湿漉漉的一片，被指甲扣出了红彤彤的月牙形。

树妖：“……行吧，你开始吧，到时候了。”

苏逸行看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能为力地苦笑道：“谢谢你，当时愿意理我。”

树妖笑了下，在月光中的影子开始虚晃起来，显得不切实际。

“谁知道我那天发什么疯。”她懒洋洋地道“不过……我还是挺高兴遇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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