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君良这个名讳已经许久未经人提及，或许都是尊称天帝，渐渐他都忘却自己的名讳是何了，君良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似是在想什么：“这百年来，你甘愿替我背负罪名遭四海八荒的指责，小九……后悔吗？”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

温以初听闻此言，看向司青，司青缓缓的松开了手，笑然：“那场战役的的确确是我挑起的，师父，也真真切切是我撕碎了他的七魂八魄，天帝何须对我有愧疚。”

君良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扑通一下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若深陷回忆中，司青知道君良是犯病了，自从师父死后，他便需每日靠着药物维持正常。

这种习惯，一直延续了百年未出任何差池，偏偏是谢恩之日，药仙不知所云，实属怪异。

“以初，你去药阁瞧瞧那药师的去向可好。”司青看着君良若无地抖动的肩膀，脱下大氅披在了君良的身子上，手还轻轻拍到着他的背脊企图让他镇定下来。

温以初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场景自己的心会隔应的慌，却依旧答应走出了大殿，匆匆走向药阁，药阁一桌一椅，一几一凳，摆设得独具匠心，室内的炉鼎中燃着极为名贵的香料，所有的仙娥都井井有条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见到温以初，纷纷行礼。

“药仙现在何处？”温以初问道。

“药仙今日为天帝送药还未归来，阁主有何事吩咐？”一位仙娥跪倒在温以初脚前唯唯诺诺的道。

“天帝每日服用的药可还有储备？”

“天帝是万金之躯，服用的药是药仙每日现做的……”仙娥聪慧过人，瞧见温以初慌张的神色便知道有事发生了，然后道：“不过，奴婢每日瞧着药仙制作，也是略知一二，应可以八九不离十的做出。”

“那便好！”温以初附身握住了仙娥的手腕将她扶了起来，仙娥两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姑娘名讳？”

“奴婢红听。”红听咬着嘴唇，红着脸小声低语道。

“红听姑娘，此事便托付于你了，希望红听姑娘尽全力帮助以初，以初在此现行谢过。”

温以初竟对一个仙娥作揖道，这让红听受宠若惊急忙回礼道：“阁主这是折煞了奴婢，天帝服用的药本是药阁分内之事，奴婢定当竭尽所能。”说罢，红听便转过身离开匆匆去准备药材，那小巧精致的脸蛋确是涨得通红。

温以初走出了药阁停顿了片刻，伸出一直隐藏在长袖中的手，手上却是青筋交错，宛如长春藤缠在树枝上，温以初丝毫未诧异，那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却是愈发浓重：“那仙娥居然是毒身。”喃喃自语后将手收回袖口，转身撇了一眼忙碌中红听的背影，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带着贪婪……

君良平静下来了，在司青的怀中似乎是睡着了，却时不时的梦呓，皆是一些歉疚的言语，那些抱歉的话就像顺风的火舌，烧得司青的心不是很舒服，一种负罪的心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君良，我们没有错，我们没有错……”沙哑的声音哽住，不多一会儿低声轻笑不再说什么。

“那是为师错了？”

蓦然，熟悉的声音在司青身后响起，司青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双双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

她徐徐起身，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身体，转身，如若不然，上卿的那邪肆的俊脸居然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勾勒出美得惊心动魄的线条。

“师……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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