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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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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柳暗花明又一村

君泓三七出殡,宁曦月摔盆扶灵,也不管群臣一片窃窃,该走的礼仪全部一丝不苟地走完,恭谨勤孝,无一不似孝子。

只除了……没掉一滴眼泪。

殡礼过后,宁曦月入宫复命。尹修离这些日子被恩师揪走,中书门下和兵部两头跑忙活着收拾残局,君扬更是有意无意透露出以他为右相的意思,诸事繁杂,已有十几日没与她碰面了。也不知道她亲眼看见端王入葬情绪怎么样,他有些担心,听到消息便也整理整理手中的事,借着议事的由头递牌子入了宫。

等他到紫宸殿外,正遇上顺子端着盘糖葫芦往里走,看见他躬身行了一礼:“见过尹大人。”

尹修离笑着让过:“王爷到了?那省得我再跑一趟清政所了。”

顺子笑道:“可不,皇上昨儿刚做了糖葫芦,王爷今儿就馋了。尹大人稍侯片刻,容奴才进去通传。”

“有劳公公。”

不过片刻便有小黄门出来引他去东暖阁,小宫女替他打起珠帘,就见君扬坐在罗汉床上正看折子,而宁曦月则倚在榻上,正往一个熏球里添香。

她添完香,把熏球笼进袖中,抬眼瞧见尹修离,招招手示意他进来,又从塌下小宫女跪捧着的瓷盘子里取了一串糖葫芦,啃了起来。

尹修离轻嗅了嗅,闻见空气中绵沉醇厚的味道,想也是沉香,似乎还掺了些陈皮和肉桂,天渐渐冷了,闻着倒是很暖和。

他上前给二人行礼问安,君扬撂下笔,赐了座,对他说:“来得正好,这些日子辛苦了,朕正要和小月商量着论功行赏的事情。”

尹修离看了眼宁曦月,见她神色有些恹恹,咬着糖葫芦不大精神的样子,但情绪倒还算平稳,稍微放下点心,垂首道:“臣正是为此事来。”

他顿了顿,接着道:“臣与文相商议,此次君泓谋逆得以顺利平叛,一赖摄政王回援及时,二赖留京诸臣勠力同心,三赖后宫妃嫔坚贞守节。臣斗胆为这些功臣请封。”

宁曦月摩挲着熏球镂空雕花的手指一顿,歪歪头,神色依旧有些疲倦:“我就不必了,封无可封,再封就只能让我坐几天龙椅了。”

君扬瞪她一眼,褪下腕上的手钏把玩着:“别闹。”

尹修离莞尔:“王爷说笑。”

“倒是贤妃……”宁曦月沉吟片刻,看向君扬:“后院没起火,她当居首功。”

君扬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尹修离暗叹一声,这个来之前他就想到了,宁曦月有意以贤妃为后绝了君扬的心思,君扬却固执着把后位留给一个永远都坐不上去的人。

一个不说,另一个便装糊涂,只是朝臣们也不傻啊……

他打破了沉默:“我朝后宫向来一后四妃,四妃之上只有皇后,贤妃至今无子嗣,皇上心有犹豫也是正常的,可贤妃此次调动禁军护城,又带领后宫守节,堪为天下表率,陛下不赏也实在说不下去。那陛下何不效仿前朝,在四妃之上再设一贵妃衔,请娘娘暂居贵妃之位代掌凤印,待贤妃诞下皇子,陛下认为时机成熟时再行立后也不迟。”

宁曦月抬起眼睛看他一眼,他不着痕迹地摇摇头。

这么说给两人都成全了,也分别给了两人一个台阶下,只是把他自己搅进了这摊子乱账,他心里知道,宁曦月这是在怪他干嘛非得淌这趟浑水。

那你们俩就这么僵持下去?还是转头再让王炜华去詹士府?

摄政王看懂了他的意思,只垂下了眸子盯着手中的糖葫芦,神色几经变换,还是沉了下去。

君扬沉默了片刻,手中珠钏越转越快:“那就依卿所言,贤妃晋为贵妃,掌凤印,赐居延明宫,一应用度均等同于皇后,另晋修容为淑妃,昭仪为敬妃,修仪为德妃,至于昭容……赐号妙净娘子,交中书门下拟诏吧。”

宁曦月咬着糖葫芦,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君扬转着珠钏的手一滞,慢慢握紧,翡翠质硬,硌得手心生疼,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淡淡道:“朕膝下无嗣,再选一批适龄得体的女子进宫来吧。”

宁曦月同尹修离对视一眼,下了榻,把吃剩的半串糖葫芦放回盘子里,眼眸对上君扬隐忍着的目光,躬身行礼:“吾皇圣明。”

一声轻微的声响,串着手钏的绳子绷断,浑圆通透的翡翠珠子滚了一地,君扬看着蹦蹦跳跳的珠子,和匐在地上跟在珠子后面忙着捡的内侍,心头突然涌出了一阵烦躁,头隐隐的跳着疼,他强压下去,说道:“坐吧。最近封赏多,礼部不能没人主事,你们觉得提拔谁比较适合?”

礼部原本的尚书李成落马于京察,后又被查出与端王有勾结,被夷了三族,连带着礼部一个侍郎四个郎中三个员外郎都被牵连,几乎是连根拔起。如今六部九寺中,礼部出缺最多,找人主事迫在眉睫。

这个人选尹修离早就与宁曦月通过气了,不是礼部仅剩的一个侍郎和一个员外郎,而是吏部文选司的郎中,彭永乾。

此人属清流一派,并不依附于任何人,身家来历均是清清白白,为人正直却也不失变通。宁曦月受够了李成那样有私心的棒槌,找个不属于自己的人顶替,既不落人口实又不至于遭人掣肘处处难受。

君扬揉了揉眉头:“彭永乾……”他闭着眼睛想了想,“永安二年的二榜进士?就他吧,文选司空出来的郎中也不用找人了,让员外郎暂时领事。”

宁曦月倚到罗汉床的另一边,苦笑一声:“员外郎被杀了。”

君扬放下手,也摇了摇头,杀的人太多,杀了谁他都记不住了:“那就让考功司的暂代,等明年开恩科再说。”

他停了一下:“向祯、周含锡、陆客渊,王炜华,均赏银千两,正妻诰命衔都往上进一品,准夫妇入宫省亲,周含锡的夫人复三品诰命,周允晋左卫上将军,至于贵妃的生母……赐一品诰命。”

宁曦月挑挑眉,又捡找了几个重要的官职补上人才让人奉茶。话说多了有点累,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心情低落的缘故,好像很容易疲惫。

她微皱了皱眉,还有点腰酸。

君扬瞧见:“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看看?”

宁曦月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又不会生病,传了也是白传,还是最近太累了,休息几日就好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说起来,赵慎余的病还没好吗?”

君扬摇摇头。

赵慎余本就已经年近六旬,坠马之伤未痊愈便一路奔波,回京的路上就病倒了,断断续续缠绵病榻已有两个多月。君扬四派御医诊治,都是由赵家长子进宫谢恩,镇守边关十几年的老将军如今再不见昔日风采。

宁曦月抿了抿嘴,她心里有愧,面上却只有惋惜:“派两个御医常驻赵府吧,老将军痊愈前先不必回宫了。”

君扬也正有此意,便着人吩咐下去,转头看见宁曦月一副懒懒的眼睛都不大乐意睁开的样子,笑骂她:“快回去歇着吧,放你十日休沐。”

等两人告退,君扬才敛了笑容,眉间一片沉郁之色。

快一个月了,他还是不知道那晚她赐死端王为何耽搁了一个时辰……

小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同我说的呢?

贵妃迁宫后,宁曦月带着素锦开了摄政王府的私库,她在一尊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送子观音前流连许久,还是摇摇头放弃了。

素锦沉思片刻,点点头:“贤妃……哦贵妃,贵妃娘娘似乎对子嗣不太上心的样子。”

宁曦月挑眉:“你也觉得了?”

“嗯,说不上来,虽然小产之后她也有些闷闷不乐的,但是我总觉得是遗憾大于难过。”

宁曦月只是打量着被分门别类整理好的珍玩异宝,默默无言。

或许……周静姝根本就不想要孩子呢?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神忽地柔软了下来,素锦从侧面看见,恍然大悟:“啊!她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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