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镜,便入人心(1/2)
宁城大剧院的招牌高高竖在空中,同一场景下的不同部分,安平的第一场戏与席天同框,都是在宁城大剧院前三岔路口形成的小广场上。
这是一个伪长镜头,有两个镜头拼接而成,沿街的商铺已经开了门吗,群演们就位,席天所饰演的霍麟真乘着车正往着剧院方向行进。报童叫卖着手中的报纸,一声声“号外”在人群中显得十分清亮,车速不快,报童追着车在跑。
车停在了摄像机定位的地方,一双手伸了出来递了钱,接过报童递过来的报纸,正要催促司机往前,却被巷子里的动静所吸引,他打开了车门,褐色的布洛克雕花皮鞋踩在了地面上,镜头定在了这里,席天擦着镜头进入了巷子,跨过汽车引擎盖,露出了占据中心处剧院,剧院门缓缓打开。安平目前所要完成的则是打开剧院门的部分。
几组镜头是分开拍摄,再通过后期裁剪使叙事更完整,磨削镜头间的阻塞感。
安平呆在剧院门内,内部的布景却不是真正的剧院,影视城本有的建筑内部并不能做多少改变,剧院的内景是基于影视城外部建筑现场搭建的实景。去街道的外景,而内景则是全靠实景搭建。
剧院的小广场上聚集了群演,一旁的黄包车也等在一旁,起跑姿势准备,车上坐的是客串天羽晋三的谢鼎,舒桐拎着油纸包着的蜜饯果子,在另一个方向等待着。
两人都是刚到组,谢鼎是简姝推荐过来的,他的戏就在这个园区内,是个民国侦探剧,这空出的半天,便被拐来隔壁组客个串,而舒桐则是地道的龙城人,童星虽多,合历择言心意的演技好的童星确实华夏瑰宝,在龙城休假的舒桐也提前报了道,顺便看看心心念念的安哥哥。
“这是我的,这是先生的。”舒桐一左一右提着油纸包,短发衬得脸蛋小小粉粉,简单却干净的小短褂穿在身上,洗得发黄的白色棉质上衣,黑色裤子并不减损他的可爱。
“先生是刚到宁城吗?”黄包车划过镜头前,只留下黄包车上那人一声轻轻的“嗯。”被收音话筒收了进去。
一群女学生笑闹着走过。
“号外号外,莎士比亚《罗密欧与朱丽叶》浪漫开演,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描绘的浓重颜色的宣传画报送到镜头前,“罗密欧·秦歌饰”的字样监视器内看得十分清楚,镜头前移,扫过墙上的巨幅宣传海报,定在了打开了门前,穿着深色西装的安平从门内走了出来,领间没有系领带,第一颗开着,露出脆弱而美丽的锁骨,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咬上,给予初拥,带他落入罪恶的深渊。
宋咸收敛了眼中的恶意,他从一侧走入镜头,手中拿着一个纸袋:“秦先生,你为什么一再拒绝,”语气中酝酿着怒气,却还在努力压制着,“我是真的很认真的在邀请你。”
宋咸的情绪安平预料的要凶猛得多,让他有些后悔昨天拒绝了对戏的邀约,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瞬,他对着宋咸年轻而又炯炯的眼神中,微微一皱眉,接住了戏。
“宋咸用力过猛了。”柯玫作为《恰好》的编剧兼副导演贴着历择言耳朵小声说道。
“不。”简短的一个字打断了柯玫的话,镜头里安平脸上的不解与不悦交融的表情:“宋大少在开什么玩笑?”他改词了,把原本平淡有礼的“宋先生莫开玩笑”更换了称呼并以反问的形式说出,仿佛应激反应一般,这一刻的秦歌,面对这边压迫的话语就会这么回答。
这样的改动安平也有些发憷,他不知道这样能否过,但他知道,若是原来那一句台词,历导的“咔”声会紧随台词而来,他的情绪会接不住宋咸的戏。也不等安平继续思考,贴在面前的镜头如预订计划拉远,将这个小广场容进整个尽头。
“咔。”第一遍拍摄咔声响在了预演定的结尾处,众人舒了一口气,便听见喇叭里传来历择言的声音:“各部门归位,再来一遍,宋咸的情绪再收一收。”
“对不起。”宋咸对着安平微微俯身,态度歉疚而良好,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便急急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这让安平更有些不好意思,直觉自己真是多想了,才拒绝了对方的对戏请求。
人物的归位是迅速的,倒是机器花了些时间,二十分钟待全体归位,便按着计划里的路程又走了遍。但这一遍女学生部分与宣传画部分出现了微妙的卡顿,历择言没有叫停,而是任由众人继续演下去,宋咸收敛了情绪,而秦歌也按照了原本的台词演了出啦。
坐在监视器后的柯玫皱了眉,除了那微弱的梗塞感,有了前版更过激烈的情绪,这一版倒显得有些张力不足。她没有说话,看着左前方的历择言,他托腮看着镜头回放,最后说道:“各部门归位,再来一遍,学生组和宣传画注意一下进的时间”。作为这个伪长镜头里面的,这个相对长镜头,并没有席天的部分,他站在历择言身后,也认真看着回放的镜头。
“席天,你怎么觉得。”
“我也不知道,各有高下,这样看到底要什么感觉。”席天其实也和柯玫相同的感觉,但就电影整体的感觉来说,他也没有把握说,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更合适。
“确实。”历择言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并不是一个复杂的长镜头,调度并不难,剪到电影里可能也不过三四十秒的时间,却耗费了近两个小时。
“真的对不起,”坐在折叠椅上,宋咸再次表达了歉意,与传闻中嚣张跋扈的“宋大少”判若两人,他说:“要不是第一次我没收住,就不要耽误这么长时间了。”
“怎么会?”安平回道,“我改词了。”将责任稍稍均分了下,看着还有些蔫的宋咸,主动提议,“接下来两场,我们对下戏?”
“好!”蔫巴巴的小狼狗瞬间竖起了耳朵,拿着剧本站了起来,“谢谢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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