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元竭见他发愣,心里一喜,立刻笑道:“只要表兄点头,我回去就和母后提,安排你与那姜家姑娘见一面。”
陆枭扭头,直接换了个方向走。
元竭在身后唉声叹气:“也罢也罢,我不提就是了。”
陆枭这才止步。
两人并肩去狩猎场,元竭想到京中的流言蜚语,欲言又止。陆枭看出来了,直截了当道:“殿下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两人互为表兄弟,又是一起长大,的确没什么好忌惮的,既然如此,元竭也不隐瞒,握拳压在唇边掩饰的咳了两声才道:“表兄觉得薛大人怎么样?”
“薛允杭?”陆枭想了想,边走边平静道,“他为人爽直,为官清流,是个好官,太子以后入朝多少会和大理寺打交道,多和他亲近不是坏事。”
谁问你这个了?
元竭干脆直接道:“薛允杭比你还大几岁,京中盛传他如此年纪还不娶妻纳妾,是有……”
顿了下,轻咳一声,好似难以启齿,“是有龙阳之好。”
陆枭一惊,有这种事?虽然不知道此事真假,但背后议论朝臣隐私实在失礼,何况表弟还是太子,冷静下来,陆枭沉声道:“殿下慎言。”
元竭闻言也是一惊,表兄这反应,怎么像早就知道,难道传言是真的,薛允杭和表兄是……那种关系?
想到此处,元竭心中一寒,又想到以前种种,忽然霍然开朗。难怪表兄一直不娶妻,难怪方才那场马球表兄故意输,难怪难怪!
元竭抿了一下唇,想说又不敢说。毕竟这种事情实在难以启齿,他怕当面说出来,一向好面子的表兄会恼羞成怒。
也罢,等晚间见了母妃与舅母,再商议定夺吧。
陆枭见元竭脸上变幻莫测,心下生疑,正要开口问,前面一阵马蹄声,抬头一看,是去而复返的二弟。
“大哥!太子表哥!”陆琛勒紧缰绳,从马上纵身一跃,狂奔到二人跟前。
他将手中拎着的一只野兔掷在地上,最近春暖,草盛叶绿,兔儿的粮好了,也生的膘肥体壮,羽箭从兔子双眼穿过,毛皮未伤分毫,陆琛颇有些得意道:“表哥,如何?”
元竭看了一眼野兔,又看了一眼一脸兴高采烈的表弟,知道他是想要人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表弟这几年随军历练,不仅性子磨稳了,箭术也精进不少!”
陆琛得了夸奖,不由更为得意,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又习惯性的看向自家兄长,就见陆枭站在不远处沉着一张脸,眼里冷冰冰一片。
陆琛奇怪,大哥的脸怎么比他走之前更黑了?
陆枭对他一直很严厉,平日里鲜少夸他,陆琛不敢再得意,三步并两步奔到他跟前,恭敬道一声兄长,等着他评价。
陆枭盯着他:“为何射瞎眼睛?”
陆琛知道他是在问兔子,不敢隐瞒道:“那母兔肚皮鼓着,想来是怀了崽子……”所以他才没射穿肚皮。
陆枭脸色并不改善,训斥道:“二殿下少时便眼盲,眼睛就是宫里的忌讳,今日春围多少人盯着,你射瞎兔子眼睛是暗讽谁?”
陆琛哪会想这么多,闻言一惊,悻悻的看着陆枭:“那……那怎么办?”
他当然没有要讽刺二殿下的意思,但是那些言官的厉害他是领教过的,英武不凡的大哥都被他们抹黑成持功自傲的纨绔,何况是毫无军功的他?
陆琛见自家兄长面露不悦,竟然有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能低头盯着自己的靴尖。
过了会,忽然听到旁边一声闷哼,陆琛转头,就见那兔子被自家大哥捏住脖子,极速抽搐了一下,就再没了动静。
陆枭站起来,用帕子擦了擦手掌的血迹,擦完了扔在陆琛怀里,脸色冷峻的走了。
陆琛有错在先,自然不敢说什么,等兄长的背影远了他才敢走过去,跪在兔子边上,伸手摸了摸,兔子皮毛微冷,已经死透了。
他叹口气,本来还打算将这只母兔送给嘉贤养着玩,也罢,他再给她捉只更好的。
“我看你是对琛哥儿太严厉了。”元竭目睹了两个人经过,看着走上来的陆枭,缓声道。
“我二哥久居冷宫,别说平日里了,就是上元佳节也很难见着面,况且他性子孤僻,对什么事都看的淡,就算真有人背后嚼舌根,想必他也不会怪罪琛哥儿。”
陆枭看着他道:“二殿下毕竟是皇子。”不管他怪罪不怪罪,二弟都该谨言慎行。
元竭觉得表兄是大惊小怪了,他二哥是皇子又如何,也不过是个瞎了眼又不受宠的皇子,真论起地位来,皇亲国戚的陆家才更贵重。
围场外是一片密林,陆枭他们抵达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世家子在其中狩猎,见到他们都心有灵犀的过来参拜。
元竭不拘小节,让他们各自狩猎,无需在意他们。
世家子们都走了,陆琛也骑马赶上来了,照着陆枭之前的吩咐,走在最前面,替太子表哥开路。
远处草丛一动,丛林里忽然出现一对鹿角,是头成年的花鹿。花鹿似乎并没有觉察到他们,正在悠闲吃草。
陆琛眼尖,第一个发现,赶紧收了马蹄。悄悄从箭筒里抽出羽箭,搭弓正要射,余光瞥到了立在他左侧的兄长。
陆枭蹙着眉,对他轻轻摇头。
陆琛看向右侧,元竭也悄悄停了下来,弓弦拉满,箭头正对着那头花鹿,他立刻明白了,默默将弓放下。
耳边一阵弦音,元竭的箭便带着破风之势飞了出去,花鹿一惊,觉察到了危险,后蹄一蹬就要逃走,但已经来不及了,箭身入喉,花鹿唔咽了一声,倒地不起。
几乎同时,草中又一阵响动,另一只花鹿应声逃走,元竭看见了,用弓狠狠拍了下马背,追了出去。
陆琛看了兄长一眼。
陆枭眼睛微垂着道:“林中还有其他骑射的人,刀剑无眼,莫伤了殿下。”
陆琛会意,一夹马腹,追着元竭的背影去了。
等二人走远了,陆枭的视线才收回来,落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树木高大葱郁,但树干窄小,根本藏不下一个人,陆枭看着那人露在外边的半截衣袍冷声喝道:“出来!”
那人身子一晃,像是受了惊吓,半截衣袍往左一拢,收进了树里,但顾左不顾右,这次露出来的是一只小小的皂靴。
陆枭干脆下马,拽着他的后领把人从树后拎出来,冷着脸问:“躲在这里做什么,你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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