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本我（1/2）

在梵净山红云金顶修行的这五年，黑沅壤真的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以前在山下的阴翳隐忍克制都没有了。他眼睛虽然还是又黑又亮，但是已经没有从前的圆润可爱，变得狭长，目光时常充满戏谑，身型依旧纤细，但身高却像是初生的禾苗似的抽拔得老高，一身玄黑色劲装，更显少年意气风发。曾经只到鹿乡肩膀的羸弱少年，现在身高已经超过了鹿乡小半个头了，而且还大有继续上升的趋势，对此黑沅壤倍儿骄傲，唯有一点，五年了，不管黑沅壤如何巧舌如簧，如何以假乱真，就是骗不到鹿乡，拿不到鹿乡的奖励。

五年来，鹿乡对黑沅壤的教养，真的是完全的遵循自己门派的师训：回归本我。检查功课也是很随性，法术学会一个是不错，学会两个也是不错，学不会也不责罚，只会说继续努力，除了特别要求他学会缩地术，因为逃命的时候可以用，其他就再也没有强求过黑沅壤，追求最纯粹完全的物顺自然天性。

黑沅壤也曾经好奇，自己资质这般差，修炼不管多么用功，最后也无甚增益，鹿乡怎么会收他为徒呢，都不气的吗？但是鹿乡不管他学得如何，对他的态度从未有变，永远都是那么春风和煦，温温柔柔的样子。索性后面鹿乡一闭关，黑沅壤就偷懒不练功，成天出去疯玩，打打山上的野鸡精，逗逗妖娆的各种小虫子，扫荡月镜峰的仙果林，荼毒鹿乡的灵草园，终日山里游荡，乐不思蜀。但检查功课的时候，鹿乡却从未训责过。

某次黑沅壤出去玩回来，在门口被出关的鹿乡抓包，故意缩在门柱子后面不出来。

鹿乡却只是笑着问：“壤，如此出去玩耍，是否开心？”

“出去玩自然是很开心，但是修炼的时候我很不开心。师父，你生我气了吗？”

“既然你出去玩得很开心，我又为什么要生气。”

“我整日偷懒，不学无术。”师父，法术学不好，以后出去要丢你的脸的。

“法术学得好，是的我的徒弟，法术学不好，也是我的徒弟，这有什么的。”

“师父，世人都说名师出高徒，你就不想要一个天资聪慧的高徒吗？”可惜我不是，为你这个名师深感惋惜。

“我收徒弟跟高不高徒有什么关系，我又是什么叫得上号的名师，我怎么不知道。”

鹿乡真的不知道自己梵净山红云金顶仙师的名号在世间修真界叫得有多响，在梵净山修炼的这个四百年，算上遇到黑沅壤的这次，他拢共就遇到四次瓶颈，下山过四回，不过每次凑巧都遇上乱世顺便帮忙了一下罢了。最近这次还是太平盛世下去的，也没听到什么有关他的传说。

黑沅壤也是，此前从未接触过修真的人，压根不懂他们的东西。

“那师父你为什么收我做徒弟？”会有什么别的原因吗？黑沅壤略期待，眼睛也跟着亮晶晶起来。

“正好那个时候我想收个徒弟。”鹿乡说话表情都很认真的样子。

“师父，你就不能骗我一下，说你是看到我特别有眼缘，特别想收我做徒弟之类的，让我开心下吗？你这样说，我伤心了，我想哭了。”师父，瞎话张口就来的本事，黑沅壤真的服气了。

“莫哭，那我再说个假话骗骗你可好？”

“师父，那你可要好好骗我，不然我可要哭的。”

“其实你学不好法术是有别的原因的。”

“什么原因？”真的有其他原因吗？黑沅壤眼睛忍不住又亮了起来。

“我觉得天道在让你投生的时候忘记把你的灵根给你一起带过来了。”鹿仙师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师父，你这个谎话说得我真的要哭了。”就知道，他们师徒每次见面就是相互瞎扯，以骗到对方为荣，这样真的好吗？

“不逗你了，其实你有灵根。”

“真的吗？！”黑沅壤惊喜脸。

“真的，可惜是个伪灵根，具有五种属性的灵根，很杂，而且不充裕。每种属性的灵根都不完全，修炼速度很……慢，真的不怪你不用功。”鹿乡说得很认真，淡金色的眼睛里都透着些惋惜。

“那我这辈子不就修不了仙了，师父你还不如不告诉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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