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虽然木弃再三强调他没事了，但男人还是有些不放心，第二天早上载着他去见瑞兹。

瑞兹年纪和程毅差不多大，身形颀长，戴着金丝边眼镜，一身白大褂打扮整齐严肃，眼角上挑的丹凤眼望来的时候总给人种凉薄的感觉。

瑞兹看着推门而进的两人，开口便是带着些刻薄，

“怎么？现场给我表演什么叫恋爱中的人智商等于零？”

程毅扫他一眼，回击道：“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葡萄树底下那只黄鼠狼，生动形象诠释了什么叫故事源于生活。”

瑞兹响亮地冷笑一声，凤眼扫过男人身后的小青年，漂亮白皙，如汝窑烧制的白瓷，通透又易碎，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木弃。”

“有点悲伤的名字啊。”

木弃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瑞兹走过去拉开隔离帘，指了指淡蓝色病号床，让木弃躺上去，

“哪怕过了258年，人类在审美能力上也没有任何进化，天知道为什么古地球人要用这么丑的颜色掺在一片雪白里，世上最廉价的两种颜色用了个遍，真好。”

木弃脱了鞋子，乖乖躺好，冰冷仪器贴在颈后，他认识这台仪器，Omega信息素检测仪。

瑞兹冰冷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皮肤，柔声道：“可能会有点疼，受不住你就跟我说，不要强迫自己。”

木弃“嗯”了一声，脸上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尖锐的针头刺进皮肤，慢慢顺着血管往深处走，主仪器上的数值也随着位置不同不断变化着，很快形成有节奏的波形。

程毅在旁看着都忍不住皮肤发麻，然而他家小孩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认真按照瑞兹的指示固定动作。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三分钟，细小针头完全退出后，瑞兹摘下了自己身上的同频率感应器，边操纵着主仪器导出数值波动图，一边笑着夸奖木弃，

“这真是我遇到过的最听话的患者，天知道你们这群成天大Alpha主义上天的人怎么连个信息素检测都要哭天喊地。”

程毅懒得理他，接过棉花团按住木弃后颈的针口，等着止血，

“如果你把扎他们的力度减弱百分之五十，我想那群人会哭着抱你大腿谢你不杀之恩。”

瑞兹站起身去影印机口拿显示图，哼笑一声，

“倒不如先让他们不对我散发信息素，成天跟群疯狗似的，见着Omega就摇尾乞怜。”

木弃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他是Omega？为什么他完全没感觉到？

瑞兹笑着捏了把木弃软糯的脸蛋，难得宠爱道：

“我打了强力抑制剂，小可爱你可闻不到哦。”

木弃后知后觉地点头，他承认他忘记了抑制剂这档子事，主要是他还没发过情，抑制剂也只在别人口里听过，他还没见过。

那他是不是也要打抑制剂？

他记得书里说Omega发情期很麻烦，需要Alpha的不停爱抚，一旦Alpha脱离他的嗅觉范围，就会很没安全感，甚至抑郁。

他还记得之前他旁边病房有个比他大的Omega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送进医院的，他的原配抛弃了他，但已经被原配标记过的他除了洗信息素，不然别的Alpha没法给他安全感，甚至会给他痛苦和压抑。

最后，他还是没能撑过发情期，被家人发现时已经重度抑郁，只能送进医院治疗。

那个叫索亚的人自从住进他隔壁就没消停过，隔三差五上吊割腕吞药跳楼，护理机器人不得不将他房间所有能被利用的东西都搬走，窗户封死，最后整个房间除了张焊死在地上的铁床什么都不留下。

然而人一旦一心求死，哪怕是再多的人试图阻拦都不会管用。

在他离开医院的前一天，索亚选择了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用牙齿咬破手腕的大动脉，两只手全部。

警铃响起，医生匆忙打开那个没有光亮**的小房间，浓郁的血腥味瞬时掠夺了每个人的嗅觉，仿佛一朵雪莲绽放在空荡荡漂浮着圣牛尸体的恒河上，凄惨悠长的古老韵调远方响起，除了一双微笑着的眼，什么也没给世人留下。

医生叫来护理机器人，不到十分钟，整个病房就抹去了这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隔壁房间，木弃站在窗边，眼神淡漠地看着护理机器人像抬门板一样不带任何感情地把索亚尸体抬走了。

也许是去弥留堂，想必他的主治医生已经把他的死讯不幸地告知了他的家人，家人会等在弥留堂，见他最后一面。

木弃觉得他挺可悲的，但他不会去怜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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