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一天的课程告一段落，谢昼晓发信息和陈凉道别，抽空给关重送去了那张原纸。

他站在校门口等戴老师，下午的落日余晖缠绵纠扯，把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染成浅金色。百无聊赖之间，他开始思考夏天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总会过去的吧，燥热的，令人心悸的夏天。连同自己和老师这段偶然的相遇，大家都是过客，记忆的遣散无非是时间流逝问题。

他捏着手机靠在炽热的白墙上，学校的爬山虎长势汹汹，一大片绿茵像是另一小片森林。

身侧突然落下一片阴影，连带着的是男人此刻颇有些温软的嗓音：“发什么呆？”

谢昼晓抬头，被刺眼的落日晃了眼，连忙往阴影里躲，紧张的姿态逐渐放松，他道：“太热了，想你怎么还不出来。”

对方句里扣字：“想我?”

谢昼晓低声笑了笑，心想老师也会开玩笑。

耳尖的绯红却一直扩散到耳廓。

这日子真是不太好过。

他们站在路口等车，戴重野解了右手袖口纽扣把衣袖卷上去，纱布裹着手臂一直连到手指骨节。之前一直没注意看他的手，这次也许是视觉上最直观的一次观察。老师被白色纱布裹着的地方看不见，只留下白皙的手指露在视野里，指甲透明，泛着粉色。

他抬眼，对方的额角被细碎刘海挡住，大概是那些过长的头发时刻都在想法子往眼里钻，他看着老师鼓气吹开那些头发，继而又严肃的正色。

怪可爱的。

车上开着的冷气终于冲刷了那股闷热，尽管已经是日落西山，但柏油马路上余温依旧滚烫。

戴重野报了地址，谢昼晓没注意听，但那个发音和长度大概和平时那个地址不太一样？他没放在心上，天涯何处都是家，就算被拐卖了也能凭借一技之长糊一口饭吃。

对不起，随便说说而已。

他疑惑的“嗯？”了一声，在看到对方安抚性的目光时移过视线，他趴在书包上眯着眼睛听老师说话。声音是轻轻的，天鹅颈羽毛拂过耳侧的感觉。

戴重野:“睡会儿吧，带你去吃饭。”

他就在车上睡到夜色沉沉。

被喊醒的时候窗外车水马龙缓缓浮动，他迷迷糊糊的问:“到了吗?”

恍惚间好像有温热呼吸扑在脸上，过了会儿声音自上方传进他耳朵里：“额头怎么了？”

“唔......”谢昼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戴老师的腿上，头枕着自己的书包。老师低着的头在谢昼晓睁开眼睛之前就抬起，没来得及收回的只有关切的目光。

谢昼晓猛地坐起身，耳廓的绯红延伸到整个身体。

他磕磕愣愣回答道:“上课不小心碰到的。”

戴重野:“上午那节课?”

谢昼晓：“啊，是的......”

戴老师笑了，“你是不是打瞌睡呢?”

谢昼晓闻言更不说话了。

他揉了揉还有些酸的腰，一想到自己睡着睡着竟然睡到了老师身上，掩映在夜色朦胧下的自己身体的一切器官好像都在发烫，在叫嚣着一股奇妙的情绪。明明坐上车的时候他还端端正正的抱着书包睡在自己膝盖上，谁知道怎么就变成了刚刚那样。

这边谢昼晓还在胡思乱想，那边戴重野已经开了车门出去，谢昼晓看他走了也连忙跟上，在背后充当小跟班的角色。

戴重野余光瞥到在自己斜后方的谢昼晓，想了想还是把他拉到和自己同一直线。

面前是上书“竹饮舍”三个毛笔篆刻字的大店面，离闹市很远，所以才会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

谢昼晓问：“这是?”

戴重野领着他进了店面，有服务员上前询问，戴重野说了个名字，接着他们就被带进包间。

等到面对面坐下的时候他才开口，“朋友开的店，他等会儿到。”

谢昼晓“啊？”了一声，又接着“喔...”。

戴重野把菜单推到他面前，与谢昼晓目光对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日料就带你来了，不好意思。”

谢昼晓又把菜单推回去，“我不太会挑，您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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