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2）

长歌线下展将在七夕活动后开始，谢昼晓和青山约好了见面，自然就会应约。

他趴在床上无所事事，又噔噔蹬下了床拉开窗帘，却被窗外夜色闪花眼睛。

他坐在地上看向窗外，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看过夜色了。落地窗将外面的世界投射到眼底，近处是另一栋高楼，远处是黯淡漆黑的幕布，偶有星星点缀其上。

他突然记起很久之前也有人陪他看过星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也记不清是谁，只记得是在学校后山，夏夜的风卷起气泡饮料的味道吹向很远处。那一天的星星像是秋日田里的麦浪，密密麻麻，一层拂过一层，掉进眼底平静的湖水。

“滴滴——”

游戏提示音在后方响起，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继而爬上床看消息。

【私聊】沧州洱：在干什么?

【私聊】狂浪生：？

【私聊】沧州洱：？

【私聊】狂浪生：什么事？

【私聊】沧州洱：没事，有点无聊而已。

【私聊】狂浪生：嗯。

【私聊】沧州洱：......

屏幕前的谢昼晓同样感受到了这份奇妙的尴尬，他起初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尬聊这样的词汇出现，现在却是实际体验过了这个词汇的完美诠释场景。

这比和戴老师聊天还要难，太痛苦了。

【私聊】沧州洱：有空吗？

【私聊】狂浪生：有，什么事？

【私聊】沧州洱：连麦打本培养默契值。

【私聊】狂浪生：就来。

谢昼晓从床头旮旯角落里扒拉出耳机，确认好门被明明白白关上了，这才放心。

戴老师下午就出了门，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他索性不去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反正总该离开的，以后就没了交集，什么都不用管了。

感情来的莫名其妙，好像仅仅是因为窥探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而那一面又正好和他平时冷漠疏离的形象大相径庭，所以才会有一时的新鲜感，连可以支撑住整个感情成立的依据点也没有。这和快餐恋爱又有什么区别，头脑告诉自己要喜欢他，身体就开始作出反应。这未免太草率了。

况且如果老师是直的呢？

他不再想，专心打本。

“我们组队吧？”

对方的声音清晰的从耳机里传来，顺着电流密密麻麻的往脑子里席卷，低沉又有磁性的嗓音像温润玉石。谢昼晓可以靠不再稚嫩的音色推测出对方的大概年龄，三十岁左右，既有男人的成熟又带着点少年明朗。

戴老师是三十五岁了吧，比自己大十五岁......

他暂且不想这份感情能否得到回应，光是年龄的差距就注定对方不会把目光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了。

谢昼晓忘了开口说话，也忘了组队的事，他脑子里满满当当都是戴老师。穿着正装的老师眼神不经意撇过台下的自己，那双眼睛里泛不起一丝波澜，虽然嘴上讲着笑话，但语气仍能够昭示出他的满不在意。

他大概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烦。

但私下里的戴老师不修边幅，有时候稀疏胡渣会忘记刮掉，头发膨胀的会像洗完澡刚吹干毛发的猫猫，动作也一样笨拙，但这些拼凑构成的老师却意外的吸引人......

“你在忙什么？”

谢昼晓一惊，听到熟悉的语气语调，连声音都别无二致，竟以为是戴老师在自己耳边说话。

他连忙道歉，同意了对方的组队申请，一路跟在对方后面。

不久后屏幕就红了。

谢昼晓轻轻敲出一个？

对面不好意思的假意咳嗽一声，“不好意思，手生。”

谢昼晓谅解，于是继续通这一关。

到了最后他实在忍无可忍。

第一回手生还可以理解，工作繁忙玩游戏的时间也不多，但是这只是最低难度的副本，为什么能有人玩五次还不过......

谢昼晓化身无情嘲讽机器人：“您是怎么回事？”

对面见瞒不下去了，沉默片刻后主动认错：“我太菜了，对不起”

......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谢昼晓不说话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把自己菜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他见过的只有极力掩盖并且欲盖弥彰的挂狗，况且那人的语气实在是诚恳，他再想不到话来堵塞。

对面不说话是真的没有话说，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希望自己这么菜。

总而言之，菜是原罪。

菜就不要打游戏好了。

谢昼晓哪敢这么说，他生怕自己这张嘴说出点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伤了人家的心，斟酌用词之后也只能安抚一句，“没事，加油。”

这句话敷衍的意味连空气都能感受到。

于是那人低声“嗷”一句，又安静下来。

谢昼晓听到了那一句小小声的语气词，此刻别说隔着一根线了，就算是隔着万水千山群山沟壑他也该明白了。

对方是真的菜，无能为力的那种。

他太喜欢大叔撒娇了，留着胡渣的男人蹭着自己的脸讨一个吻，年龄差让对方比自己更为成熟，知道怎样措辞才会显得可怜兮兮，等自己心软后再欺身而上。

他脑子里就浮现出戴老师头发湿漉漉，眼神却似瞄准猎物般的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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