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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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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皎皎不曾听过丁彬蔚,但说到是丁家二公子,他不一会儿便想起来是那个大他两岁的名叫丁炎的小哥哥。

丁彬蔚自幼才貌平平,处处被他大哥丁一压一头,但他本人倒是丝毫不介意,依旧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也不爱出门,整天就缩在房里看一些江湖话本,似乎从还没懂事时就已经放弃了对家主之位的竞争。

白皎皎虽然贪玩又调皮,但好胜心还是很强的,和丁彬蔚的见面机会本来就少,性格又不太玩得来,俩人便有些生疏。就算白丹书不是什么冰雪聪明倾国倾城的姑娘,白皎皎也不愿意自己的姐夫是丁彬蔚那样闷声闷气的人。

而且真要算起来,丁彬蔚比白丹书还要小六岁。

然而一个人的想法,又怎抵得上世事无常。

那年白皎皎夭折后,白家对外只宣称幼子病故,其他知情的世家也都对真相缄口不言。毕竟此事若传了出去,不论传的是白皎皎邪祟缠身,还是封清年幼杀人,对封家和白家的名誉都会有损,与这两家交好的家族自然也不想惹一身骚,只表明态度希望白氏节哀。

当时昏迷的白丹书因在外时受到风鸟先生和白鉴心的保护,中毒程度较浅,恰巧在白皎皎丧葬期间苏醒过来。

变故也由此而生。

没人知道她醒来后同白鹂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自那天起,七曜院忽然大门紧闭,整整七日拒不见客,就连到了白皎皎出殡的日子都无半点动静。

与白家有世交的方士家族接连拜访表示关切,却无一不被请回。风言风语一时传遍昭凉民间,有人说白家承受不了丧子的哀痛,恐怕要一蹶不振了;有人随即就回怼,说七曜白氏乃百年占卜世家,什么风浪没见过,丧个子就一蹶不振,这说不过去,八成是正昏迷的白家家主风鸟先生还有那大公子白鉴心出了什么问题;又有人觉得既是方世医救治过的,白丹书也已经醒来,就说明那鸩毒危害不大,问题估计还是出在白皎皎身上,指不定他那身怪病有什么蹊跷呢。

白家无人出面辟谣澄清些什么,短短几天,各种流言蜚语便越传越夸张,其中自然不乏怀疑白皎皎是妖邪附体之类的言论。

七曜院闭门第八日一大早,那扇紧闭多日的金柱大门才再一次徐徐开启。

白鹂披着一身洁白素净的鹤氅,妆容略略遮盖了她面上显而易见的憔悴,乌黑的发髻上没有任何发饰装点。她只在清晨的寒风与薄雾中停留了片刻,登上了门前备好的马车,朝着王宫的方向缓缓驶去。

次日,宫中传出消息,称白鹂丧子,悲痛欲绝,早朝散后私自求见君上,向君上再三请求赐死封氏公子封清,替白皎皎讨回公道。君上未允,白鹂便从袖中掏出匕首欲行刺君上,所幸被侍卫及时制服。君上仁厚,念在她痛失爱子,神志不清,白氏又世代为昭凉国贡献颇高的份上,仅将她压入天牢候审。

消息一出,原本还隔三差五对白氏表示慰问的世家们纷纷明哲保身,避之不及。更有甚者还对下人吩咐,若是白氏派人来求援,一律不见。

方士世家本就与在朝为官者大有区别,他们虽受到王权制约,必要时需要为国效力,却并不依赖皇粮俸禄为生。王宫朝政对于这些世家来说是一团能不沾染便尽量躲远的业火,一点火星都能溅得整个家族人仰马翻,纵然有多么深的世交情谊也犯不着为了你赴汤蹈火。

故而白鹂下狱期间,仅有国师丁昧之冒着触怒君上的性命之忧,替白鹂求过几次情。

丁昧之乃昭凉修习蛊术的方士世家之首丁氏的家主。原本在诸国里,国师之位通常是由最善占卜之术的方士担任,可在昭凉国,白氏自从创造了三星逢辰术,白家家主便主动请辞了国师一职。

因三星逢辰术不启用则已,一启用则多半是关乎国运乃至国家存亡的关键时刻,其反噬巨大,容易危及性命,而国师一职不可空缺,白氏显然不再是最佳人选。

君上思来想去,与朝臣商议许久,最终决定由昭凉最善蛊术的丁氏家主来暂任国师一职。修习蛊术之人,往往涉猎极广,知识渊博,且善洞察人心,又不必像修习降妖术与驱鬼术的方士那般需要频频外出实战,担当国师替君上分忧解难便再合适不过了。

这一暂任,就延续了三代人。

然而国师的面子在君上差点被行刺的时候也不是那么管用了,多次求情未果,君上面带愠色地总结道:“事已至此,不必再议。若国师实在体恤白夫人,也可代为受之。”

一句话堵得丁昧之心中一震,结舌钳口,不敢再提。

而白家此时唯一清醒且行动自如的白丹书,却未采取任何措施。她既没有派人向各大世家求援,也没有直接进宫求情。整个七曜院除了下人的日常进出以外,寂静得如同一座巨大的灵堂,溢不出一丝生气。

腊月初九,七曜院再次接到宫中传信,称白鹂绝食多日,妄图以此逼迫君上赐死封清,终是身体不支,于前日夜间命殒天牢之中。君上体谅白氏家门屡遭不幸,未对白鹂治罪,并将其遗体归还白家安葬。

据传,那日白丹书身穿麻布白衣接了旨,自始至终没哭没闹,神色平静,唯独眼神空洞得如同失了魂的人偶。

传旨的内侍离去后,白家下人们各自开始忙活迎接夫人遗体的准备工作,有人前来问她,小公子的遗体还未下葬,该如何是好。白丹书也只是沉默不语。

她双手始终恭敬地抬着那卷誊写着噩耗的圣旨,瘦弱的身躯在正午的暖阳与刺骨的冷风中麻木地站立着。院子里漫着一阵阵烛纸焚烧的味道,一条条素白的丧幡浸在这股死气沉沉之中,迎风招展得有些晃眼。

须臾,白丹书忽然身形一动,扭头看向远处。

阳光斜淌在丧幡之间,投下了一抹抹诡异而闪烁的阴影。白丹书眼睫微颤,无声地攥紧了手中的圣旨。

就在当日,原本仅有各大世家才知道的宫闱消息不胫而走,传入民间。一时间,流言四起,民愤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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