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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大家明天都还要上班,一起洗澡这种事情就不要干了。韩非这些天确实太忙了,累得眼眶都稍稍凹陷,洗完澡就爬上床就睡得迷迷瞪瞪的,她玩着他的头发摩挲着他的脸颊,心里觉得特别奇异。
她,死了一次,到了这两千多年前来,有了一个新的爱人。
真正的爱人,她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去成全他的余生的爱人。
而更可贵的是,他竟然也是。
上天真的是过于厚待她了。
她笑眯了眼睛,凑到韩非耳边轻轻问:“小然也,即位大典那天我送你个礼物呀?”
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彻底沉入香甜的梦里。
她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月色,心里想着美人在怀,明天或许可以翘个班?
Emmmm
或者干脆辞职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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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地新君即位,六方闻讯来朝。
因为月前那一场大胜,四境各有心思的人都对这个透露着奇怪生机的国家生出了无尽的好奇心,于是趁着即位大典盛况空前,自四海八荒纷至沓来。
听闻光新郑发出的观礼函就差点让礼监写断了手,各边境发入关简更是发得前年的存货都没了。及至大典的前三天,新郑居民出门打个水都能碰到八个外国人,酒肆旅店比过年都热闹。
更有身经几朝的皓首老人见状,涕泗横流叹郑地有此气象,复兴有望。韩人闻之多有触动,甚至在乡贤指引下刻万民碑上于朝廷,张平见碑有感,书《新君赋》传之四方,陈一腔涕零家国情。
即将上任的韩君读之长叹,抚相邦之肩与之共坐,言:“实乃佞幸谄媚之作。”相邦不以为耻,敬谢新君:“臣寸心可鉴,乃王上当之!”
新君面无表情地看着张平,决定不给自己的相邦留面子了:“陈词滥调堆砌之作,具言之都比不上阿绮。”
孟姬从蜀地归来不到两载,韩非竟然说自己不如她!张平大怒:“我倒要看看大王姬是怎么夸王上的!”
张平夺过信一看,给看楞了。
这他妈……原来还能这么吹的啊。不对!这是孟姬写的???!
张平惊了,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而新君含笑看他,风轻云淡却带着十万分的警告。张平立马坚定命要紧,缩回视线盯着手里的信。
“然也,展信安。
今日休沐,不免多眠,醒见黄叶飘零,顿觉颇为想你。分明别来不过五日,反似五载春秋,妾心恰如罐中苦药,总受煎熬。
不必忧心,非妾有恙,只是确有满心相思难遣。相思乎?相思也。相思者,沧海虽深,不及其半,本笑闺中妇语,方今才算深谙。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思至衣带渐宽,愁上眉头,便必具以告君,方慰此心。
总念君之形貌,是乃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奈何不得侍奉君前,叹之,叹之。
又闲来忆及《长恨歌》一阙,摘录一节如下,邀君共赏: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后文太长,累而不录。
概言之,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且待妾归。
”
张平绷着脸:“善。”但是也不敢继续说哪里善了。
温泉水滑洗凝脂……咳,他都要心动了好吗。
韩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虽则拼凑矫饰,不比君也?”
张平举起双手:“臣自叹弗如。”操,写给上司和写给自家汉子的东西能一样吗!
韩非便笑了,起身将信笺折好放回去,折返回来时见张平起身行礼,手掌压了压:“还有一事,想求兄长。”
张平连忙拜下:“王上请说。”心却微沉。
他大约知道,韩非想说什么了。
韩非见他如此,轻叹:“兄长何必如此……”可张平态度决然礼不可废,他也只能略一点头待他施完礼扶一把:“相邦坐吧。”
张平抿着嘴端坐一侧,韩非从他的态度里感到一种抗拒,有些无奈:“看来兄长也知我之意……我与兄长并肩同行近十载,只欲求兄长这一件事,兄长竟也不愿意帮我吗?”
张平大怒:“你要真的只求我这一件事,老夫肝胆碎裂也帮你!”
“韩君依靠相伴与韩非求助兄长,自是不同。”
张平气啊,气得牙疼,他怎么就能那么理直气壮!
实在是气不过,张平愤道:“你说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动心思,动给谁不好!又非百年前的齐地,你这——”
齐厉王与姊通奸,当年六国也多有此事。
韩非这才明白张平的抗拒在什么地方,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兄长,我十六年前方一十又一,阿绮怎会是我的骨血。”
张平一愣:“你才二十七?不是近四十了?”
砰。
韩非把手里的简一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看他真要毛了,张平干笑一声赶紧转移话题:“这不是你说的,孟姬——大王姬——韩——”
“她姓宁。”
“啊,宁姬,”张平从之如流,又意识到什么,“有姓之家?何方人士?”
“她父母俱不在世了,来新郑投亲,又与兄嫂失联。”
“何不为之寻——”盯着韩非的脸,张平明白过来了,“宁姬不欲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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