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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着她的手穿过长廊,走进侧殿,一起走到上席。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宫人们垂着头进进出出,端上净手的热水和热气腾腾的早膳。
食案里是一碗火候正好的黍米粥,并着三两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的小菜。不是很丰盛,但是很精致。
还没动筷子,韩非也没什么负担地开了口:“其愈似乎很习惯早膳用黍粥,不知你是否也习惯。”“习惯习惯,早餐吃得好消化些正好——我开动啦!”说着端起碗,酌了一口碗里的粥,五谷的香气绽放在舌尖,让她笑弯了眼。
早上就是要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呀!
韩非看她笑得像个叼着鱼的狸,不由有点想笑。
还真是好养,嗯……不过吃得确实有点多。
加到第三碗的时候,宁昭同敏锐地察觉到韩非的诧异的目光,不由迎着视线看过去。被发现的韩非轻咳一声:“饿坏了?”
不知道联想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她放下筷子,略微有些不自在:“没。”顿了顿,她解释了一下:“我跟您不一样,我基代高。”
“基代?”
“基础代谢率,就是……嗨,太复杂了,简单地说就是我消化得快容易饿,所以吃得也就多了。”
韩非也不多纠结,用勺子搅着碗里的黍粥:“既是容易饿,那便多吃些。”
“诶,吃着呢,”她吞下口中的东西,“今日您不去处理政务,有什么其他安排吗?”
这个话题也正是韩非想说的:“你可有其他事情?”
“我能有什么事,禁军那头我已经跟将军说了,以后也不再去了,”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什么,“话说,我在禁军上了大半年的班,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月俸总要发给我吧。”
韩非闻言失笑:“可是短了你的吃穿了?”
“那能是一回事吗,这是我劳动所得,”宁昭同正色,“何况像我这种高级顾问,出场费是很高的。”
韩非心说不能再给你和韩璟见面的机会了,于是认真点点头:“定如数发予宁先生。”
听他这样说,宁昭同倒是憋不住笑出声来,放了筷子东倒西歪地行了个礼:“多谢大王,大王英明!”
韩非眉梢一抬:“称呼有误,当减半也。”
宁昭同一愣:“嘿韩非你——”
“再减半。”
她挽了袖子作势要扑过去,迎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却忍不住怂了:“先生,您怎么能这样!”
韩非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再换一个。”
“士可杀不可辱!我——”看到韩非翘起的嘴角,她认命地老老实实坐在原地,告诉自己仓廪实才能说其他的,大眼委委屈屈地瞅着他,用嘴型作出两个字,“夫君。”
韩非大笑,抬手抱过她,在她脸颊上亲了好几下。
“诶干嘛——”看着头都快埋在地里去的一殿宫人,宁昭同无奈地掐了一下他,“你这样,他们工作压力很大啊。”
他搂着她不放手:“那你就自在了?”
……好吧。
老子自己的家睡自己男人还得偷偷摸摸的,也没这种道理。
那还是委屈一下你们吧。
想通的宁昭同结结实实在韩非脸上MUA了一口:“所以今日咱们去何处?”
韩非笑得柔软:“那便……带你转一转韩宫吧。”
然而这个一开始宁昭同觉得肯定非常闲适的秋游活动,现在让她有点头疼,以及脚疼。
她知道韩宫很大,非常大,超级大,但是,没想到竟然那么大。
韩宫地处新郑中轴偏上,有宫殿百座,室苑难数,各有其用。
她一直以为咸阳殿华宫三百是吹牛逼的,毕竟紫禁城实数也才九十多座院落。明清那都是天下一统的朝代,而今无论秦还是韩都只是一方诸侯,怎么宫殿也不可能修得比故宫还要气派,然而打脸就是来得如此之快。
虽说土墙看起来确实没有红墙来得好看,也不是所有宫室都有昭然殿的面积,但是,宫殿百座,他妈的,这是个实数!
韩非拉着她转了几座建筑方式奇特的大殿,看了几处他觉得极有韵致的景色,到芳荷殿前的大湖里泛了舟,又到青瓦殿的银杏林里摘了一篮子白果,竟然还兴致盎然地要拉着她上后山。
韩宫背靠山陵,这个山陵可不是王叔府后种桂子的小山包,这是真的山……还围出了一片当猎场的。
不行了,虽说和男朋友约会他很开心自己也很开心,但明天还有耽搁不得的事。宁昭同一屁股坐到树下,摆摆手:“不去不去,走不动了。”
韩非笑着来拉她:“山中有象,当真不走?”
大象!
宁昭同眼睛都亮了,豫地有象她听过许久却也没真的见过,竟然——算了,脚疼。
“下次嘛,”她撑着下巴眨眨眼,示意他坐到旁边来,“然也,你当年游历六国,都去到了哪些地方啊?”
韩非也不勉强她,靠过去,和她一起撑着下巴:“北至燕北戎狄之境,冬至齐海之滨,往南出楚到岭南蛮夷之地,也曾入秦,到过咸阳。”
“那还真是去了不少的地方,”她笑弯了眼睛,侧过头,“可曾听过多情吴越女一唱越人歌?”
这醋吃得就没道理了,韩非推了一下她的额头:“有又如何?”
谁知她一下子站起来,回过身来对着他:“那必然没有我唱得好听!”
韩非哭笑不得:“你不会用蜀地话唱吧?”
不是他有地域歧视,但是西南官话唱越人歌他真的会以为她在骂他。
宁昭同伸出食指摆了摆:“别看不起人嘛,当年学校汇报演出唱《秦淮景》我站C位的,我好歹也在江浙待了五年多。”
韩非一愣:“什么?”
“没什么!”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她嘿嘿敷衍过去,“待大典过后与您细说。”
韩非含笑道是,眉眼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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