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2）

虞晴撇撇嘴，本想在灵脉里再警告些什么，忽然双耳嗡了一声，紧接着窒息感席卷而上，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不仅如此，身子也像是僵住了，连动一根指头都很吃力，全身一阵阵地发冷，在那一瞬间，虞晴仿佛觉得自己一下子沉到了深海里，巨大的水压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捏碎。

寸步难行。

头痛欲裂之下，镇星在灵脉里焦急的声音夹在那一阵阵抽痛中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虞晴！赶紧调整呼吸吐纳！冷静下来！集中精神，将灵力引出来，像召唤灵兽那样将它们游走于全身，不然你会被逼疯的！”它也是立刻觉察到了不对劲，急得赶紧让虞晴自救，同时暗自恼怒自己的大意。

“尽量。”

虞晴脸色惨白，遵着镇星的要求去做，一直到汗珠沁出额头，头痛稍微缓解，他才轻轻吐了口气。

算是勉强捱过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在心里问道，同时抬起眼看向前方，这才注意到在内廷的高台上正站着一名衣着雍容华贵的女人。虽样貌精致，但双眼淡漠无神。

而在那女人背后，还有一个人，正飘在半空中看着底下的所有人。

那也是一名美丽的女性，只是比起前者的端庄，后者就显得有些妖娆妩媚了，一头绿色长发用一只木簪子简单地盘着，着一身主色调为湖绿的无领长袖衣和曳地长裙，样式和纹路皆不是中原常见的风格。双眼半阖倒是多添了几分低眉顺目，如果不是脸上那过于明显的灵兽兽纹和迥异于常人的发色，真的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了。

不需要用言语多加说明，光刚才那一阵恐怖的灵力强压，虞晴就知道那个像幽灵一样飘着的女人是谁了。

东位灵主，岁星。

而且是本尊，并非只是个虚无缥缈的影。

额头上凝结的汗珠这才堪堪落下，虞晴目瞪口呆地看着岁星，这是他头一次正面遇上全盛力量的五灵主，这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何灵修界那条切记不要随意招惹五灵主的规定。

这就是……从上古时代存活至今的灵兽吗？

这简直堪比神魔了，说是怪物都轻视了它们。

“现在才知道怕吗？”

镇星的声音传来，调子平平，也听不出是关心还是讥讽。

还不是因为镇星现在的样子太过无害了，平时也是口无遮拦跟虞晴小吵小闹不断，害得虞晴都下意识地以为全盛下的五灵主，力量再强也强不到多离谱。

真正直面之后才有了切身的体会，那是天地之别。

或许是因为自我求生欲望足够强烈，导致虞晴的性格里并没有太多宁为玉碎的成分，能进便进，不进便退，绝不拖泥带水还挣扎一番。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留得青山在，没什么不可放弃的。

“那个……小的平日里多有不敬，实属眼瞎，望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种人一般见识。”

“哼，怂得倒干脆。”

从镇星的声音里听不出对方有多生气，倒是更像是在看好戏似的戏弄他一下解闷。

这小子，别给了脸不要脸啊……

不行不行，万一这家伙心眼太小，恢复了力量之后找自己算账怎么办？他可应付不了。

左思右想，在见识到了五灵主真正力量的冰山一角之后，虞晴觉得还是像自己在虞家那时一样，乖乖当个听话的好孩子会比较能活得长久。

竟然忍住了？

没有惯例的回讽让镇星颇为诧异，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在见到了岁星后，本能的惧怕又令虞晴的求生欲望抬头了，才没有再跟从前一样对待镇星吧。

灵兽暗自有些好笑，它这是有多斤斤计较才会被对方认为自己以后肯定会报复回去啊？

“我说你，好歹也算是我的契约主人了，也不用怕我怕到这样吧？而且你现在才开始想要尊敬我也晚了啊，本性早就暴露了。”

“……”虽然明白镇星的话都有道理，但谁知道它会不会说话不算话，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虞晴，在我面前你就做回你自己吧，这样你能活得轻松，我看着也顺眼。”

似乎是明白虞晴的顾虑，镇星也清楚此刻如果不给对方一颗定心丸，恐怕是会纠结很久的。

“放心好了，就算拿回全部的力量，本灵主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以中位灵主的名义发誓。”

“……你都不是中位灵主了。”

孰料灵脉里传来一阵轻笑：“是吗？”

忽然间，一股热流正通过虞晴的脉络慢慢传递至他的全身，暖融融的，像是安抚了疲惫的身心那般舒畅，令虞晴不由自主地放下了紧张的情绪，身体也变得轻松不少。

“你…这是……”虞晴才后知后觉地明白镇星刚才干了什么。

“往后如果你因意外死亡，我也就必死无疑了。”轻笑声传来，“小傻瓜，还有需要担心的吗？”

它竟然在两人维系契约的灵脉上刻下了生死咒！而且是单方面以人类为主的咒术！

“虽是后土暂代，但灵界只认我为唯一的中位灵主，所以自然，这个以整个灵界为誓言之基的生死咒也是能够成立的。换言之，现在我们有世间万物来共同监督了。”

相较于虞晴的震惊，镇星倒是显得非常坦然和淡定，好像它刚才下的不是什么攸关生命的重要法术，只是个普通的治疗术似的。

“天地为证，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虞晴已经无话可说，他也已经没什么能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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