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个变化(2/2)
该死,为什么偏偏这么巧,为什么偏偏与幸村重逢在这样危险的状况之下?
被库洛洛发现了啊,我这辈子唯一的死穴,幸村精市。
千万个黑帮的性命和幸村精市放在一起,我会选择保护哪一个?
还用问么?正如库洛洛预测的那样,我连考虑都不需要考虑,只会选择幸村。
哪怕那么多年过去了,哪怕我也的确放下了他,可就算如此,他的性命于我而言依旧很重要。
否则得话,和他分手不就变得完全没有意义了吗?
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不爱了或者腻味了这样的原因离开幸村呢。那个说不出口的分手原因其实很简单,只有四个字。
他太弱了。
被旅团发现的话,我保护不了他。
我一开始就不敢贪图他的美色一时冲动答应他的告白,和实力强劲的胜己不同,幸村他只是连个性都没有的普通人,实在不该和我这样背景复杂的人有牵连。
虽然我们的确度过了一段比童话还要美好的日子。
与幸村分手的那天,是个阴天。他有网球比赛,所以要很晚才回家。
我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经过了一家浴衣店,想着夏日祭快到了他穿上浴衣一定会很好看,就进去瞅了一眼,结果竟然遇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玛奇看到我后毫不惊讶,扫了我一眼后继续在货架上挑选衣料,表情淡淡的道:“你果然会来这里。”
她的直觉一向是旅团里最准的那个。我的直觉也还不错,所以在看见她的瞬间就大概猜到了个性冷淡的她是为何而来。
“他们在找我?”
“当然了,你可是夺走了旅团的东西。”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旅团的东西,那颗果实是长老的,被我先拿到。非要说的话,是你们想从我手中夺走,却失败了吧?”
玛奇冷冰的目光扫来,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清冷:“随你怎么辩解,这并不重要。”
我撅着嘴,不满地轻哼一声,嘀咕:“玛奇你就知道袒护库洛洛,那个面善心恶的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玛奇额角一抽,身体娇小力气却挺大,直接踩了我一脚,“乱说话小心我揍你!”
“……你已经揍了。而且我哪儿说错了么?明明我们认识的比较早,你却只知道维护库洛洛……”
我越想越愤愤不平。
玛奇完全没有否认自己袒护库洛洛的行为,都不带搭理我的。她双手叉腰站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我手中拿着一套男式的浴衣。
“啊这个啊,是给我师父安德瓦买的,还行吧?”我带着假笑娴熟地撒谎。
“你的骗人的技巧还和从前一样,有待加强。”
玛奇淡淡戳穿我,目光在浴衣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意味深长道:“我这次来是看在从前的交情上。只提醒你这一次,有的东西还是趁早舍弃的好,否则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我假装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偏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玛奇不想再与我交谈下去,扔完这句话,她拿着选好的衣料转身冲出店门,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响起的警报器震耳欲聋,被偷了东西的店长和货员听到警报立刻追了出去,但没找到小偷。
场面乱成一片。
混乱中,我留在原地,将目光放向手里还未付款的男款浴衣,静静注视了很久,最后还是将其放回了衣架上。
回到家后,趁着幸村还没回来,我很快收拾好行李,同时也完全消除掉了自己生活过的痕迹。
掏出手机发出最后一条分手的短信,我连同电话卡与手机一同捏碎成粉渣撒入马桶冲走,然后趁天黑前离开了这个与幸村共同生活了三个月的地方。
其实,当初既然敢抢走库洛洛一直想要收藏的恶魔果实,我当然不害怕库洛洛。
最开始旅团成立的时候,我也是库洛洛发出邀请的人员之一。
库洛洛希望我成为蜘蛛的一条腿,我却想也没想就以将来要成为英雄的理由拒绝了。
他没有多劝,而因为性格原因一直和我不大对付的飞坦却没给我好脸色,讥笑着嘲讽我明明是流星街出身,却天真到想要走进社会当一名英雄。
这么远大的理想他当然理解不了,我也懒得解释,给他比了个鬼脸。
我这个人做事一向随心,库洛洛的邀请说拒绝就拒绝了,这点小事也没担心会被他们报复。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没闲着没事干专程过来报复我,只是关系不复从前了。
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除了本来就不喜欢我的飞坦依旧老看我不顺眼外,一直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直到那天,我打伤了飞坦,抢先一步从长老那里夺走了库洛洛一直想要收藏的恶魔果实。
蜘蛛吗……
从小在流星街长大的我是个看淡生死的人,我当然不怕蜘蛛,但我却害怕这群丧心病狂的野兽会在发现我居然有交往对象后伤害无辜的幸村。
他们的手法一向残忍,这种恶心的事情,飞坦尤其擅长。
他钟爱酷刑,是我所见过人中手法最狠毒的,我根本不敢去想若幸村落到他手中会是什么下场。
玛奇在看向我手中浴衣的时候给了我暗示,趁着还没被发现,把该断的都断干净吧,你能保护他一时,却没法从蜘蛛手中保护他一辈子。
只要头脑不死,蜘蛛就会永远存在。
哪怕头脑死了,四肢也可以去找新的头脑。
我能对付蜘蛛的一条腿,也可以对付两条,但凭我自己的力量是没办法歼灭整个旅团的。
就算再拉上十几二十名职业英雄也依旧不会有胜算。
和幸村的关系不能被发现,一旦被发现,那群被我抢夺过的那群狡猾蜘蛛们,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
可事情暴露的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临了。
我咬破了唇,任香甜腻人的血液气味弥漫在口腔中。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库洛洛饶有兴趣地盯着我阴沉的脸问。
我抬起眸,用凌厉的目光阴森地盯着他,嗓子却不知怎么的哑了:“……说。”
“你曾经说过,保护要比摧毁困难,但同时也有趣得多,没错吧?”
“说过,所以呢?”
库洛洛轻手晃动了一下酒杯,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微笑:“所以我想知道,你现在还是那样认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