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2)
过了钟家门,纪宁扒着门缝望了望,钟奕墨在院中打扇,炉上药盅噗噜噗噜。
俩人没进去,七拐八拐走到钟家后门,挑了个隐蔽的角落窝起来。
“等。”前头的那个跛子说。
“等大脚怪?”后面的小少爷问。
纪宁道:“他家爹每天在外边忙得不着家,两个小的也要出门送药,要在他家动手脚太容易了。”
冯辰枢深以为然,两人挤作一团,巴巴儿地听。
他突然觉得,此情此景十分好笑:“我生平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来听墙角。”
纪宁豪情万丈道:“你想体验更刺激的,我还可以带你去钻狗洞。”
冯辰枢连连摇头。
没贫几句,听见门上咔哒一响,是钟奕墨出门了。钟逸乐没有动静,想必仍在房内酣睡。
纪宁自衣袖中挥出一根细丝,在冯辰枢吃惊的眼神下,撺掇两下,捅开钟家后门,钻了进去。
另一个人还在原地张着嘴,纪宁气得半死,不敢大声嚷嚷,朝他招手:“快来,等会要遭人瞧见了。”
冯辰枢迟疑:“撬门,这不大好。”
纪宁伸手把他捞进来,振振有词:“做坏事没叫人看见,就不算做了坏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几句话卡在喉头说不出来,冯辰枢被他拉进院子,呆若木鸡。
纪宁却很忙,忙着把一扇扇门推开又关上,看到他站在那,弯腰拾起地上一块砖,恶狠狠道:“你再呆着,我拍死你。”
两人齐心合力,找到了一楼的最侧边,桌上有两包配好的药,四周是木材打的药柜。
纪宁很满意,总算把手里的砖头收起来,桀桀笑道:“我在这埋着,你找别处去,别挨着我。”
冯辰枢没反应过来,就被纪宁丢到药房外边。
“我去哪?”他茫然,用气声问。
“二楼,”纪宁指着头顶:“去乐乐那儿。”
冯辰枢老实在钟逸乐门口蹲着,纪宁留在药房。
他收好桌上配好的药包,重新找了张油纸,从屉子里随便捏出点草皮树枝,郑重其事地摆在桌面,随后藏身在药房不见光的隐蔽处。
万事俱备,只等大脚怪。
不多时,有鬼祟一人,掩面带笠,摸进药房,自身后摸出好大一个脚掌模子,往药房四周按下印记,随后伸手去糟蹋桌上药包。
纪宁寻隙,自他身后挺起腰板,摸出那块被他捂热的板砖,用尽力气拍在那人后脑。
二楼的小王爷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书,在钟逸乐门前看起来,看得四大皆空,突然听见了非常大声的“咚!”
随后是更加大声的“嘭!”
他跳起来往一楼去,药房地上,一个人翻着白眼,纪宁正在他身上摸索。
“瞧瞧这个!”纪宁把一大块什么举到他脸上,阳光打在上面熠熠生辉,可不是一块灌铸的大脚吗。
冯辰枢道:“足以将他收押了。”纪宁闻言,从柴禾上解下绳子给他来了个五花大绑。
两人把地上的汉子抬到钟家院子里,时至中午,阳光正盛,纪宁挑了块晒得发烫的地板,叫他正面朝下。冯辰枢望着那热的冒烟的石板,都能听见皮肉贴在上面时发出呲呲的声音。
汉子不负众望地热醒了,他的斗笠被摘下,覆脸的布也被揭下来,身上的东西全摊在地上,成了身外之物。
“哎哟。”他说。
眼前的地板煎得他满头大汗,汗滴到地板上,顿时蒸起一小束白烟,汉子在地上咽了下口水。挣扎着转动脖子,就正看见在屋檐下的两个人。
他脑仁发疼,对眼前的状况不是很清楚:“兄弟,帮我松下绳子。”
屋檐下清凉,屋檐外边就是别的世界,隔得不远,他看见左边的男子一笑,露出一排白牙:“我不。”
右边的男子冷着脸,也是两个字:“你说。”
汉子莫名:“说什么?”
笑得特别亲切的那位,从地上拾起大脚印:“说说这个。”
他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下意识地抵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人笑着放下大脚,拿出一块砖,从屋檐下的阴影里,走到阳光下,一步一步,往他眼前走来。
“给你来个好事成双。”他下手又快又狠,汉子连服软的机会都没有,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还是肚皮朝下,贴在石板上。背上焦灼的太阳,晒得他脖子后面发烫,他勉强抬起眼,那两人在屋檐下搭了个小台子,品着茶,相谈甚欢。
见他醒了,右边的男子动了动嘴,两个字变成一个字:“说。”
“我说我说……”他伏在地上,连连磕头:“我是受雇于人,来扮大脚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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