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灵（七）（1/2）

试图与灵卿好好说话是会自闭的，森路再一次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甚至有点想立马回本体自个闭。

灵卿并不懂森路的复杂心情，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森路身后的——

雀翊。

森路也察觉到了来人的气息，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大步，警惕地将灵卿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雀翊是一只体态优美的成年金翎孔雀。身为孔雀一族的皇族，且不说他兽型的美丽，人形亦是无可挑剔。青碧色的长发，纤长如孔雀尾羽的睫毛，紫色的宝石瞳孔，一袭翠色的长袍，坠着孔雀尾羽的层层装饰……属于雄孔雀的美丽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且美得颇有几分雌雄莫辨。

雀翊乍一看见森路还有几分愣神，毕竟他没想过多年后他再次碰见的森路……看起来似乎比当初反而更小了一圈。

从青年逆生长成了少年……？

森路可不知道雀翊的心理活动，但他对雀翊所属的族群是有印象的，毕竟他遇上狼寅的那次……狼寅所屠戮的，就是金翎孔雀一族。

灵卿愣愣地看了一会儿雀翊，又暗戳戳地瞥一眼森路，而后开口：“啊……这位叔叔，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等会儿？叔叔？

森路下意识扭头看向灵卿。他觉得雀翊长得比他男女不辨多了吧，怎么这小灵棘鸟崽子就这么干脆地叫叔叔了。

某位前·守护灵大人显然难以忘却那一句“女孩子”。

灵卿无辜地冲着森路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当然是从你这儿得来的经验啊。

……森路选择无视。

听到灵卿的询问，雀翊还有点儿受宠若惊。毕竟按他的辈分……叫叔叔实在是年轻过头了。

后知后觉地发现森路微妙的神情，雀翊忙不迭地向着森路行了一记古老的礼，就像森路当初还醒着时那样：“咳……雀翊见过森大人。”

少年观察了雀翊好一阵，方才缓缓地收回了防备的姿态，同时顺手把肩上好奇张望的灵卿的头给摁了回去。

“你们金翎孔雀一族……现在还好吗？”森路的问话很是艰涩，他曾经见证过那一场惨案，也许雀翊有幸逃过一劫，但又有多少族人有他同样的能力与运气呢？

在那一场末世的浩劫之中，雀翊和狼寅带回族人的时候，森路早已失去了意识。

闻言，雀翊再次恭敬地向着森路行了一记大礼：“谢森路大人曾经对狼寅的赐福，使得我们金翎孔雀一族也有幸得以存活。”若不是拥有森路灵气地狼寅对他们的帮助，金翎孔雀一族恐怕早已灭绝。

森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叫……谢他对狼寅的赐福？这只金翎孔雀是被洗脑了吗？被狼寅？

不，他也并不能确认雀翊是否还是真正的雀翊，他的灵气已经衰退了太多太多，以至于原本的体型都维持不住了，面前的雀翊极有可能只是披着雀翊的皮罢了。更甚者，雀翊也许早已被……

还没等森路有所动作，雀翊冷不丁地开口道：“森大人，您是对狼寅有什么误解吗？”他清楚地看见，他说出“狼寅”二字的同时，森路的脸色就明显地阴沉了下来。

“你确定是误解？”森路微眯着眼，雀翊是完全不知晓当初的事吗？甚至有帮狼寅说好话的趋势？

“啊？当初不是……”

一番解释过后，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雀翊当初已经昏迷了，他是真没想过狼寅的治疗手段残暴得像是杀人灭口……

森路也没想过，有人帮人治疗能治得像是大型凶杀现场……

怎么想……都是狼寅的错吧。

在场的三人都将目光幽幽地投向了将将闻讯赶来的狼寅。

狼寅：？

* * *

其实在藤蔓禁地绝大多数生灵都还不知晓的时候，死浊之气就开始悄无声息地入侵了。

它选择的第一处入侵地，就是金翎孔雀的驻地。雀翊用尽全力为族人挡住黑气，但依旧无甚成效。

雀翊被黑气侵蚀了。

曾经温柔可靠庇护族人的族长，反将钢羽和利爪，对准了他曾经保护的对象们。

“族长……”

“族长叔叔！”

小金翎孔雀无助地一边后退，一边抽抽噎噎地呼唤着雀翊。

成年的金翎孔雀们为保护幼雀已经陆陆续续倒下，待他们再次起身，就会沦为族长那般的怪物。小金翎孔雀们也都多多少少已被侵蚀，失去神志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快……跑……”雀翊最后的神志让他僵在了原地，他不能对孩子们下手，绝对不可以。

天生灵敏的听觉和嗅觉让路过的狼寅察觉到了这方的动静。

“雀翊？雀翊？发生了什么？”纯白的巨狼化作原形，在金翎孔雀驻地之外的结界处用力撞击着。一边撞，一边大声吼叫。

“狼……寅……”雀翊灰败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狼寅！快带孩子们走！

但很快，还未等狼寅破开结界，雀翊就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可恶！”见结界毫无动静，巨狼在狼爪上凝聚了来自守护灵森路赐福的力量，他有幸感悟了所有的赐福灵气，并将其化为己用。

“吼——”一击破开结界，狼寅眼见着的就是正袭向小金翎孔雀的状似失去了神志的周身黑气缭绕的雀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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