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6(1/2)
看他委屈巴巴的样子, 唐宝平日的伶牙俐齿都不见了, 结结巴巴解释:“我……我不知道是你啊, 还以为……还以为是哪个闲得发毛的神经病……”
苏臻瞪大眼睛,这姑娘是无意间说出了心里话吗?
唐宝差点给自己两大耳刮子,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你!
她干脆闭上嘴巴不解释了,越解释越乱:“你怎么不告诉我是你呢,我要知道是你, 那我肯定不会拉黑你。”
她来哈克没多久的时候,跟随医疗组去难民营进行救治, 恐怖分子突然趁火打劫, 幸亏苏臻他们及时赶到救了整个难民营, 当时他还给了她一条巧克力, 被她放入了冰箱。
正在她进行反复开关冰箱查看巧克力的骚操作时,一条无聊的冷笑话又发到她的手机上, 她那段时间已经收到来自同一个号码的好些冷笑话,她还以为是骚扰短信, 直接给拉黑了。
说到这个,苏臻也有点脸热, 避开唐宝的视线,不自然地低下头:“我先前以为你是因为我唐突的给你发短信,你才讨厌我的,后来发现你可能没有猜到是我, 但你又那么讨厌我, 我更加不好说了。”
“我没有讨厌你啊。”
苏臻眼睛一亮, 看向唐宝:“可之前明明……”
“你的错觉。”唐宝睁着眼说瞎话,死不承认。
苏臻看着她,缓缓笑了,不再继续追问。
唐宝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又将他的号码存入练习簿,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
苏臻手机震动,他解锁亮屏,一堆可怜的求饶道歉字符表情,静静躺在他新收到短信里。
他憋着笑回复一句:我原谅你了。
唐宝把这个短信反复看了好几遍,握着手机傻笑。
明明是几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文字,但配上电话号码栏的那串数字,就显得格外生动有趣,仿佛带着无法言明的魔力般,吸引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样的气氛心生安逸,让她莫名的感动。
她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坐在车上,坐在她旁边,一句话就把她挑得火冒三丈。
可是她却用牛奶挑衅他,想引起他的注意,小学生把戏,幼稚又无聊。
后来,他坐在她的脚边,明明他只是盘膝坐着,什么都没说,什么也都没做,可她的心思无论如何都无法从他的身上挪开。
可他却像一缕青烟从她的生命中划过,短暂而无声。
原本以为是交集的开端,没想到是不曾开始的结束。
遗憾过,也难受过。
她以为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他了。
然而现在,他像只大版萨摩耶一样躺在她的床上,裹着她的被子,握着她的水杯,陪她聊各种话题,就像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不管外面怎么狂风暴雨肆虐,但是他们之间却平和如海面。
曾经有多揪心,现在就有多开心。
唐宝今日一整天连番受到好几次惊吓,紧张的时候,精神异常亢奋,身体尚察觉不出其他的感觉,但在苏臻的温声细语中,崩得发僵的思绪慢慢放松下来,到达某个点后,疲乏排山倒海,呈几何倍数增长。
她打了个打哈欠,眼皮慢慢垂下,可她心里头实在是很想继续跟苏臻聊天,不想就这样歇息,强撑着保持几丝清明。
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两个人单独相处在一个空间里,没有别人的打搅,也没有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这种事,简直就是奢侈,放今天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苏臻见她犯困,探身拍息床头的灯开关,失去照明,房间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唐宝清醒了一瞬间,嘟囔:“要睡了么?”
“嗯,今天太累了,休息吧。”苏臻的声音轻得仿佛飘在空中,化作一根羽毛拂到唐宝的耳朵里,又像山里甘甜的清泉渗进她的毛孔。
莫名有点撩。
唐宝嘴角扯起一丝笑容,偷偷唾弃自己都累成这样了,还色心不死后,跟他道了声晚安。
一时间,整个房间静得只剩下呼吸声,苏臻的呼吸声与唐宝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轻轻交融。
绵长,细润。
一张小桌子隔开两张床,他们都睡在床沿边,下意识地靠近着。
唐宝这一晚上睡得相当好,一夜无梦,等第二天醒的时候,苏臻已经不在了,床铺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被子叠得像豆腐块一样棱角分明。
她的衣服也干了,被他收下来叠整齐放在床脚。
唐宝还有些迷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找苏臻,看了一圈没看到他的人,呆了几秒后,又缩回被窝,打算再补个眠。
还没等她合上眼皮,“咔哒”一声轻响从浴室方位响起,紧接着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唐宝惊喜了,撅着头,用肩膀撑着床,眼睛亮亮的看着苏臻:“你还在呀。”
“吵醒你了?”苏臻没想到她会突然出声,又见头发不如平日扎起来整洁,散在肩上、被子上,乱成一团,刘海有几撮都翘起来了,凌乱又活泼,这个造型实在很有意思。
他继续保持着轻手轻脚的姿态,走到她的床边,蹲下来,身体微微往前倾靠着床沿,怕打破这一室宁静般,直视她的眼睛,说悄悄话般:“外面已经放晴,我还有任务得先走了,自己出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你还有一个小时可以睡,闹钟定好,上班别迟到了。”
“你也要小心。”唐宝躺了下去,头搁在枕头上,侧卧着看他,眼睛忍不住弯成月牙。
苏臻点了点头,知道她等会到了医院一定十分忙碌且消耗体力,便不打搅她睡觉了,替她掖了掖肩膀处的被角,跟她告别后就离开。
唐宝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面,看着门最后那点缝隙被合上,打了个哈切,翻身继续睡觉。
闹铃响起的时候,她还在云里雾里,起不来,赖着不想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一瞬间,在她的脑里,划过好些逃避今天上班的方案,打电话说自己受伤了啊,装可怜说自己淋了雨感冒了啊,等等,连如何装病都想了个七八分,似模似样的,而且很可行。
下定好决心后,翻了一个身,又把想法给推翻了,如此来回好几遍,理智与懒惰疯狂交战。
又蹭了十分钟才恋恋不舍地掀开被子。
她看了眼时间,迅速刷牙洗脸,换上衣服往医院赶去。
一路上,到处铺满黄沙泥土,街边各处凌乱不堪,被大风刮起来的棚子掀得到处都是。
有的居民半跪在自己的被砸烂的房屋前,眼神仓惶凄凉,似乎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随地都是被卷上天掉下来砸死的动物死尸,人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可动物的还来不及清理,凌乱又可怜地散落在各处,残缺不全。
看着随处可见的、蹲着身子做基建的蓝色背影,唐宝忍不住将眼神一一从他们背后划过,下意识去找寻,心想他会在这些人当中吗。
她刚到医院,站在大门口,来不及深入大厅,就被里面的场景给吓到了,大厅里堆满了哀嚎的病人,有的甚至都快堆叠在一起,铺满了整个地面。
而地上到处都是来不及清扫的血迹,成片地流淌着,浸湿了病人们的衣服。
无处下脚,唐宝垫着脚小心避过地上的病人们,她迅速拿了绷带,为病人们分流。
刚投入进去,还没绑多久,杨医生和艾曼央他们从诊室快步走过来,看到跪在地上的唐宝,急匆匆地说:“我们去另一个村落号召捐血,这一个沙尘暴,我们的血库已经撑不了了,快!”
她不敢耽误,跟着他们往车上跑,等坐稳后发现还是上次的采血五人小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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